“是你教我的。”
得到她的夸赞,小狼崽一双眼睛都亮晶晶的,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搁下笔,往她这边来。
“等再过几年,朕平定朝堂,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当初选择培养谢琅,除了那点微乎其微的心软外,更多的是没得选,还夹杂着私心,因此温鹤绵拒绝了他很多次,说不需要回报。
只是小皇帝一根筋似的,就非扒着这点不放,耳根子都给人磨软了。
温鹤绵无奈笑着应承:“好,我等陛下报答。”
十五岁的小陛下跟地里的笋似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冒了起来,以前还仰头看着她,现在已经能和她平视了,照这个速度,还有得长。
就像他帝王的身份一样,总有一天,是需要连她也仰望的,就是不知道届时,年少相伴的情分,还能剩下多少?
年轻的小陛下仿佛是察觉到她话语中的敷衍,俊秀英气的眉眼立马就皱起来,拉过她的手,语气郑重:“你一定要等我。”
温鹤绵被他突如其来的严肃搞得一愣,旋即稍稍放松下来,失笑:“还不相信我吗?”
谢琅摇摇头。
“那不就是了。”说着,温鹤绵轻轻抽出自己的手,不轻不重在他手背上拍了下,轻笑,“还有,男女授受不亲,今日你我没有外人看着也就罢了,要是传出去,像什么话?”
以前小崽子年少,还没有安全感的时候也就罢了,正经男女七岁就应不同席,他们这样,已经越线了。
谢琅从前活得不少,可后来读的也是圣贤书,自然知晓男女大防,只是在温鹤绵面前,总忍不住多亲近些。
尤其是温鹤绵看上去,也并不排斥他的亲近。
也因此,直至此刻猝不及防被点明,他恍然生出几分猝手不及的心慌感,想解释:“我……”
“没有斥责你的意思。”温鹤绵抬手掩唇,轻咳一声,“你是陛下,以后想要什么有什么,我能帮你的,不多了。”
她年长谢琅六岁,放在女子中,早该是嫁人成婚的年纪,但她爹娘纵着她,愿意让她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已是万分难得。
比起留在京城,她更乐意去边关大漠看看。
“你这是什么意思?”
听闻此言,谢琅的声音略显急促起来,因为来不及掩饰,泄露出了别的情绪。
“你是准备离开吗?你是……不要我了吗?”
没想到打算才刚开个头,就得到小崽子这么激烈的反应,温鹤绵愣了愣,摇头:“没有。”
可这样的回答似乎不能让小陛下满意,他的眼眶猝然红了,眸底啜着委屈:“那你为何要这样说?”
小崽子生得俊美,冷着脸不说话时,怪唬人的,可他从来不会在温鹤绵面前露出这种模样,连控诉都放低了姿态,让人不敢相信这是皇帝所为。
抵不住那灼热目光,温鹤绵偏过头去:“陛下总要开后宫的,且不说我进出方不方便,如此一来,也容易惹人非议,到了那时,该如何解释?”
“或者说,我到底该以何身份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