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审讯室中的男人,不见半分慌乱,矜贵倨傲,脸上的伤和血,给他平添了几分难驯的野性,丝毫也没把这一切放在心上,低头摆弄着手机。
打女人的男人最没品,郑星洲今天不揍死他,都对不起自己。
时薇身上披着郑星洲的外套,情绪平复下来,回答警察的问题。
半个小时后。
局长以及郑星洲的律师过来了,面对郑星洲时态度殷切,二话不说,签了保释,将他放了出来。
解决办法,砸钱,私了。
“能走吗?”郑星洲看着她,声音平淡。
时薇点点头,站起身来,脚踝立刻传来钻心的疼痛。
下一秒,身体被人打横抱起。
夜风习习,他将她抱上了车,让司机开到附近的医院,抱她去了急诊。
医生正给时薇看着,郑星洲就在外面等着,助理总算找到说话的机会,小心翼翼开口。
“郑总,李总还在会所等着你,你看……”
“去不了。”郑星洲眼皮也没掀一下,“让他回去,行程改明天。”
红颜祸水,不是没有道理的。
助理心想,讪讪应下。
医生给时薇上了药,叮嘱了他们一些问题。
他这时候脾气倒显得挺好的,都应下了。
时薇脚肿了,穿鞋有些费劲,刚弯下腰,就听到对方啧了一声,紧接着,男人单膝半跪在自己面前,修长粗粝的手指,握住了自己的脚,给她穿鞋。
“你……”时薇下意识往后缩。
“再动,脚给你拧断。”郑星洲不温不火道。
她抿唇,低头看着面前的男人,逆着白炽灯的轮廓,硬朗慵懒。
“住哪?”郑星洲给她穿上鞋,问道。
她说了地址。
郑星洲轻车熟路的抱她出了医院,一路无声的开到小区楼下。
小区有些旧,看样子是老楼,感应灯时明时灭,昏暗的很。
“你住这?”郑星洲打量一圈。
“对。”从创业那天开始,时薇没要过家里一分钱,她想看看自己,能拼到哪种地步。
她想攒钱,很多很多钱,买最大最好的房子。
男人得到答案,眼中没有轻视也没有惊讶,一身贵公子的风流气,却也能在破旧老楼中跟她和平共处。
他抱着她走上了七楼,在门口放下了她,空气中弥漫着潮湿阴暗的味道,墙皮脱落,走廊昏暗,他的身形格外高挑,沉沉注视着她,半晌,说了一句。
“薇薇,跟我吧。”
时薇和他四目相对,面上没多少波澜,笑了一下。
“如果你觉得我会因为这件事感动,而再次当你的情人,那郑总可能失望了。”
“不是情人。”
“嗯?”
他逼近一步,用那种似真似假的语调跟她说:“倘若我这次是认真的呢?”
“真抱歉,我不想认真。”时薇说,“我累了,就不请你进屋坐着了,今天谢谢你。”
郑星洲看着她进屋,这时从楼上跑到两个小男孩,跑的很快,不留神狠狠撞到了他,看他几眼就跑下楼了,一句道歉都没有。
时薇下意识想要扶他,没来得及。
男人吸了口气,突然微弓起腰,修长苍白的手指压在胃部上,由于光线昏暗,又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你怎么了?”
“疼。”他缓缓吐出一口字,脸上的痛楚不似作假,对她伸出手,很突然的说,“抱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