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四嫂。
听着齐王妃温和友善的话,姜似好似又回到了从南疆回到京城与齐王妃的初见。
那时的齐王妃也是这般和善,笑着宽慰她不必紧张,有不认识的人、不懂的事只管。
两年多的南疆生活竟令她放松了警惕,对郁七一母同胞的兄长之妻生出好感来。
也是这样,她才一时不察走上了绝路。
到现在姜似都记得一清二楚,悬崖边的风那么大,吹起她散『乱』的长发。
她想活着,用手死死扒着悬崖边,哪怕手指磨出了血依然不想放手。
熬过了安国公府死水般的生活,熬过了在南疆冒充圣女的胆战心惊,哪怕与郁七之间有心结,有折磨,她还是想活下去。
齐王妃同样站在悬崖边,相比她的狼狈绝望,却一派从容。
这个女人就挂着眼前这般和善的笑蹲下来,一点点扒开她的手指。
她掉了下去。
姜似一刻都忘不了意识模糊时每一寸骨头都断裂的疼痛,忘不了喉咙里、口腔里充斥的血腥味,自然也忘不了那恶鬼般的笑容。
再次见到这个女人,姜似浑身是冷的,心更冷。
她不怕这个女人,而是怕那样恶毒的人心。
一个人怎么会残忍到那种程度?
或者,盯上那个位置去争去抢的人,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姜似沉默的时间有些久,齐王妃半点不『露』尴尬,表情春风化雨般柔和:“七弟妹别不好意思,我当初大婚也是这么过来的,以后若有不懂的事都可以来问我。七弟与我们王爷是同胞兄弟,再没有比咱们更亲近的了……”
姜似嫣然一笑:“我当然认得四嫂。”
挫骨扬灰也忘不了。
齐王妃一怔,笑道:“七弟妹好记『性』。”
姜似伸手拿起摆在面前的茶杯,宽大衣袖随之滑落『露』出一截皓腕,以及手腕上的玉镯。
齐王妃眼神骤然一缩,落在玉镯上忘了移开。
这对齐王妃来是罕有的失态。
可是失态又如何呢,这可是凌霄镯!
皇后降生就得来的凌霄镯,寓意不言而喻。
一时间,齐王妃百般滋味在心头。
开府在外的皇子打探宫中之事是大忌,虽然接到帖子后知道燕王妃治好了福清公主的眼睛,燕王妃由疵鳞后欢心,可亲眼瞧见凌霄镯就这么戴在姜似手腕上,齐王妃还是震动不已。
同样是新『妇』大婚第二日进宫拜见帝后,她处处心,唯恐行差踏错一步,多一句话不,多一件事不做,得来的不过是皇后一句端庄稳重的评价。
端庄稳重?放眼宫里宫外,最不缺的就是端庄稳重。
燕王妃真是胆大包,第一次进宫就敢做这么出格的事,偏偏还让她做成了,得鳞后的赏识,更得到了连太子妃都没有的凌霄镯。
凌霄镯是一对,一只给了燕王妃,另一只定然会留给福清公主。
虽然没人敢明得了凌霄镯预示着将来会当皇后,可这样的好兆头谁不想要呢。她见了这镯子尚且如此酸爽,也不知太子妃心情如何。
想着进宫前齐王的叮嘱,齐王妃收拾好心情,亲昵去拉姜似的手:“听公主的眼睛是七弟妹治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