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谨是男人,准确地说是个还没加冠的少年人,对此可没什么感触,云淡风轻道:“父债子偿。当父母的作孽自然会折损子女的福气。这是天理公道,没什么好同情的。”
见姜似脸『色』依然不大好,他抬手按上她的肩:“好了,说不定齐王妃的孩子没事儿。”
“保不住的……”姜似喃喃道。
“什么?”
姜似抬眸与郁谨对视,正『色』道:“齐王妃的孩子保不住了。”
郁谨失笑:“那也是命。阿似,你觉得怎么样?”
“我还好。”
郁谨再次挑起车窗帘,见那些人都已经下了马车围在宫门口,对姜似道:“咱们也下去吧。这种时候没必要特立独行,要是这么回去了被人诬赖说齐王妃摔倒是咱们动的手脚,平白添堵。”
姜似颔首,随郁谨一道下了马车,照样是被他抱下去的。
听到动静的众人看过来,这一次再无人笑话郁谨脸皮厚。
齐王倒是要脸了,孩子没了……
真要权衡起来,有时候脸面其实没那么重要。
宴席上景明帝总怕出幺蛾子,心思重重没吃几口饭,好不容易熬到家宴散了,这才有了吃宵夜的欲望。
天寒地冻,吃上一碗热气腾腾的燕窝粥也不错。
嗯,他不喜欢加冰糖的,弄成咸口的,放些切得细细的火腿丝就行。
景明帝美滋滋想着,坐着肩舆准备去皇后那里吃宵夜,半路上就被急匆匆奔来的内侍拦住了。
看着扑倒在面前的内侍,景明帝脑海中只盘旋着一个念头:云腿燕窝粥是吃不成了!
“说——”
“皇上,齐王妃摔下了马车……”
景明帝猛然睁大了眼睛,与皇后对视。
皇后面上适时『露』出关切,实则内心毫无波动:“齐王妃现在如何了?叫太医了么?”
听内侍说齐王已经把齐王妃抱到了偏殿里,太医正赶过去,皇后忙对景明帝道:“皇上,咱们过去看看吧。”
景明帝还能说什么,只能黑着脸点头。
偏殿里人荒马『乱』,帝后赶到门口,就听齐王的声音传出来:“太医,你说什么?王妃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了?”
景明帝脚步一顿,对皇后道:“你进去看看。”
皇后点点头,快步走了进去。
屋内很暖,血腥味越发明显。
皇后下意识吸了吸鼻子,走了过去。
齐王妃躺在矮榻上,面『色』苍白如雪,汗珠不断往外冒,指甲在床榻上划过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孩子,孩子——”齐王妃口中不断喊着这两个字,是皇后从没见过的狼狈。
皇后暗暗叹了口气,问太医:“齐王妃怎么样?”
太医也想叹气,却不敢,只能摇了摇头,小声道:“孩子没了……”
齐王妃猛然坐了起来,一把抓住太医的手:“不可能,我的孩子不可能没了。太医,你是骗我的,对不对!”
老太医被齐王妃这么一抓,险些吓昏了,慌忙甩开齐王妃的手跪下来。
“太医,真的没办法了?”齐王似乎恢复了冷静,沉声问。
太医点点头。
齐王颤了颤眼帘,道:“那就劳烦太医给王妃开些调养身体的『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