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理直气壮说不走,连个借口都不找,她还能说什么?
见纪嬷嬷不赶人了,郁谨反而抓着她不放了:“嬷嬷,王妃为什么不喊呢?”
老嬷嬷面沉如水:“才刚刚发作,还早着呢,现在喊了到时候就没力气生了,不能喊。”
郁谨眉头一皱。
不能喊,那说明其实还是疼的……
“王妃还要多久才能把孩子生出来?”
“这就难说了。有些『妇』人生产快,有些『妇』人生产慢,短的个把时辰的事儿,久的三天两夜都有可能……”见郁谨脸『色』不对,纪嬷嬷好心安慰一句,“王爷放心吧,王妃胎位正,身体调理不错,定然会顺顺当当的。嗯,估『摸』着夜半之后就差不多了。”
夜半?那不是就子时之后了。
郁谨一听脸『色』更差了,脱口道:“这么久?”
纪嬷嬷脸一板:“王爷莫要心急,孩子能在夜半之后出生才好。”
夜半之后就是六月了。
差上一时半刻,对孩子来说截然不同,对王府来说更是如此。
“大人少受些罪才是正经。”郁谨皱眉道。
纪嬷嬷撇了撇嘴,劝道:“王爷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去吧,几个稳婆都是京城顶尖的,小主子定会顺利出生的。您不如去前边等着,小主子一出生奴婢就命人去给您送信儿。”
郁谨摇摇头:“我自己的孩子出生,干嘛要别人送信儿?再者说,我守在这里虽然帮不上忙,但心里踏实。王妃知道我守在外头,也会觉得踏实。”
纪嬷嬷十分不解郁谨的想法,顺口道:“哪个『妇』人都是如此过来的……”
郁谨脸『色』一正:“嬷嬷这话错了。”
“怎么错了?”纪嬷嬷被说得一愣。
女人生孩子的事儿,王爷还要指教她?
“男人不能生孩子而女人能,这确实是天生差别,但不能因为这样就觉得女人生产的痛苦是天经地义吧。即便所有女人都是这么过来的,痛苦并不会因为别的女人经历过,落到自己身上就能减轻分毫。”郁谨说着看向房门口,理直气壮道,“再者说,我就是心疼媳『妇』,不行么?”
纪嬷嬷嘴角直抽:“王爷如此心疼王妃,是王妃的福气,那您就等着吧,只是别进去就好。”
她没空琢磨王爷说的这些话,知道王爷是个媳『妇』『迷』,怎么劝都死赖着不走就够了。
直到晚上,屋内开始不断传来姜似的呼痛声,郁谨忍无可忍踢翻了小杌子,想要进去一探究竟。
纪嬷嬷如一座小山堵在门口,脸『色』仿佛随时能砍人般难看:“王爷绝对不能进去!”
太过分了,真的太过分了,王爷要是真往内闯,她就豁出老命拼了!
这个时候,纪嬷嬷把王府长史恨个半死。
那老货就不能想个由头把王爷绊住吗,当长史是干什么吃的。
王妃生产是大事,此刻长史当然没有休息,不过他只管在前边等消息就是了。
啜了一口茶,长史暗搓搓想:纪嬷嬷估计急得跳脚了吧?也该让她尝尝这滋味了,想当初让她劝诫一下王妃『乱』闯王爷书房的行径,居然还敢撂挑子。
郁谨想进去看看,纪嬷嬷抵死不让,僵持之下阿巧跑出来喊道:“嬷嬷,小主子好像要出来了——”
纪嬷嬷箭步窜了回去。
郁谨抬脚要跟上,鼻尖险些撞上砰地被关上的房门。
夜半刚过,燕王妃平安生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