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再三她也不敢做更激进的事情，只是选择了比较保守的回答。
“从罗姆人的实际利益出发，任何明确站队行为都是愚蠢的，将我们摆在所有人的对立面，甚至都不是中立，我们应该站在局外，作为一个中立势力跟他们进行交流。”
老妪听到这话之后倒也显得很平静，这个回答不算错，契合罗姆人的生存方式，那就是保持中立。
但是在如今越加混乱的局面之中，这种方案只能说中规中矩。
“我们的通灵术失效，意味着有数不清的罗姆人车队陷入到很危险的局面，同时也意味着我们目前手上的信息正在快速失去作用。
现在要做的不是去想办法寻求中立，而是要尽快将所有的罗姆人从交战区撤离出来，同时要在这批情报失效之前用出去。
无论能得到什么，两头下注从来都是最稳妥的，只需要做得隐秘一点，那我们需要付出一批过期的情报就能获得好感。”
保持中立是为了生存，现在生存都不能保证了，中立还有什么意义吗？
“我明白了，帝国的局面让长老担心了。”
“目前帝国的局势没有这么简单，皇室和新贵族未必没有矛盾，同样难民也不是旧贵族能掌握，旧贵族这里面也不是铁桶一块，我们需要在其中……”
老妪在来之前实际上就对帝国的局势有过一定的了解，虽然信息都是眼前这个人汇总过去的。
但同样的信息不同的人解读依旧是会有很大的差别。
简单来说就考虑事情的角度不同，同时人的眼界和立场也不相同。
而长者的智慧对于女人处理目前帝国事务有着很有用的参考。
只不过这种模式也就寻兆者玩得起。
最明显就是现在兰斯所面临的处境。
他最远不过托特尼斯，对周边印象还停留在奥文多，对帝国局势还停留在战乱。
但别说分析信息了，现在受限于信息的传遍，有些事情，你就说帝国首都被攻破，可能传到兰斯耳中都是一个月之后了。
还有一个就是层次问题。
在老妪和女人的谈话里面提到的都是从宏观层面的上层博弈，而兰斯知道的仅仅是开打了，打得越来越激烈，但是就连这些战斗的起因，相关的势力可以说一点都不知道。
由此可见寻兆者的信息渠道的确很强，还有就是他们耕耘多年的底蕴。
“帝国的局势再乱对于我们来说都关系不大，大不了抽身离开这里，等到平稳之后再回来就是了。”
说了这么多，罗姆人真正的绝技是跑路，遇到情况不对润就完了，他们不会有任何背井离乡的心理压力，因为他们本身就是在流动，不会长时间停留在一个地方。
但是长老接下来的话却给到女人极大的震撼。
“但是如果处理不好这件事，我们恐怕会招惹一个恐怖的敌人。”
女人听到这话明白这才是长老出现在这里的原因，甚至通灵网路出现问题都要排在后面。
她首先“将在外”，常年活动在帝国范围，并不知道总部的情况，加上这件事保密程度挺高的，还有通灵术失效也断绝了大部分的联系，她也是突然直接接到负责协作长老在帝国活动的任务。
显然在刚才的那些话之后自己才算是通过了长老的考验，获得这件事的知情权。
果然她等到了老妪的问话。
“你对帝国北境的哈姆雷特有什么看法？无论是曾经还是现在。”
本来还以为是什么，没想到等到的是这个？
是新的考验吗？
不过女人也不敢质疑长老，还是老老实实将自己知道的情况说了出来，只不过也都是老生常谈的消息。
听到这个老妪多少有点无奈，忍不住说来一句。
“这些都是一年多以前的消息了吧~”
“是的，毕竟没有什么人会去那种落魄的小镇，特别是在海盗出没导致码头荒废之后，除去粮食什么都没有，失去消费能力我们的车队也不可能会去。”
女人这话也道出了寻兆者收集信息的一个很关键的地方，那就是他们依赖于罗姆人的车队。
而车队是追逐利益的，越加繁荣的地方经过的车队越多，信息更新频率也就越快。
但是哈姆雷特太偏僻了，地处北境边缘也不是通往其他地方的中转，特别是在失去出海能力之后更没有人去，也就导致了信息还是两年前的。
老妪也不装了，大概将哈姆雷特的情况和她说了一下。
毕竟后面无论成功与否都会和这个地方产生交际，在帝国的负责人必须要对这个地方有确切的了解。
“这怎么可能！那可是彻头彻尾的破落小镇，人数可能都没有一千，大部分都是农奴，怎么突然冒出一个青年模样的传奇强者，又怎么会突然拥有一支数百人的jūn_duì ？又怎么会有钱大搞建设？我们怎么一点都没有这个地方的消息？”
女人根本不敢相信这一切，口中不断说出陈旧的信息企图辩解什么。
他妈的，这要是真的，岂不是说明自己这个负责人彻头彻尾的废物？
“是不是真的去到就知道了。”
面对女人的这个态度老妪倒是很平静，搞信息的多少都有这种问题，当自己搞来的信息出现错误意味着一种否定。
不过她相信女人能恢复过来的。
果然很快女人就平静了下来，实际上她很清楚这基本上都是真的。
毕竟如果是假的，通灵术就不会失效，那么长老就不用过来了。
似乎知道自己刚才的反应有些过激，女人也向长老道歉。
对此老妪倒是笑着反过来安慰了一句
“我们只是寻兆者，不是神。”
不过她这一声也是略显无奈。
没错，他们只是寻兆者，在世界的超凡组织之中甚至都只能算是中小型，也就靠着绝技混点饭吃。
甚至通灵术这种很多势力也有类似的手段，他们的生存空间一直都是挣扎之中得来的，身为长老知道更多更明白这一点。
马车不断前进，谁也不知道罗姆人的未来驶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