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殿,即俗称的金銮殿。
虽然这里经过修葺,但不难发现殿内有多处被焚烧过的痕迹,门槛明显有着火烧过的痕迹,让这座金銮殿失色不少。
站在殿内都是四品以上的官员,左右两列文武百官和皇室公卿刷刷地望向走进殿内的林晧然,发现新科状元郎不仅年轻,而且还显得沉稳。
特别在天子的威严下,竟然能够保持如此沉着,让很多朝廷大员惊讶的同时,亦是对这位新科状元郎要高看一眼。
林晧然明知道这是一个封建时代,自然不可能表现得过于自傲,但亦知道太过卑微亦是不可。所以拿捏着不卑不亢的姿态,出现在文武百官的视野中,来到大殿给坐在龙椅上的嘉靖帝进行谢恩。
虽然还没有被授官,但他已然将自己当成了大明的官员,不仅对圣上要行君臣之礼,对这殿内的文武大官、皇室公卿亦要恭敬有加。
从这一刻开始,科举之路落下帷幕,但新的征程亦是开启。按着以往的惯例,他这位新科状元郎将被授予从六品翰林院修撰,这是他官场的起点。
不得不说,状元的福利就在这里,他将是三百五十七名进士中唯一的从六品官员,在起点线上就比其他人领先了半步。
“爱卿从何处来?”嘉靖身穿着龙袍,朝着殿堂中的林晧然突然开口道。
此言一出,让到金殿上的文武百官愕然,然后羡慕地望向林晧然。
这一种殊荣,在以往的状元郎中却不曾出现过。先前的状元郎,别说是被传殿问话了,若是遇到皇上刚好要修炼,根本都不会召见。
林晧然却不知道还有这一项,显得不慌不忙地拱手回答道:“启禀皇上,臣来自大明南疆,广东高州府石城长林村人士也!”
“嗯!乡土如何?”嘉靖又温和地问道。
“村后有山,四时长青;村边有竹,百节添枝;村前有河,寒暑不枯;村得明君,千秋之主嘉靖!”林晧然拱手,应答如流。
“好!好!果真是一处好地方!”嘉靖连道二声好,喜上眉梢。
两旁的文武百官亦是愕然,纷纷望向了这位出身于“蛮荒之地”的状元郎。语言间并没有浮夸,但从他的嘴里说出,却仿佛成了一处宝地。
最为难得的是,前面的一番话看似对答圣上的问话,但亦给后面作了铺垫。明明就是拍马屁,但有着前面的话语在先,却又是那般的自然。
“这是一个人才!”
很多大臣望着林晧然,心里都暗暗地称赞,同时都羡慕地望向了礼部尚书吴山,当真是得到了一个好门生。只要悉心栽培,他日必有望取得一番成就。
吴山却是微蹙着眉头,隐隐间透露着一丝不满。
“家乡可有什么风光?”嘉靖的兴致颇浓,又是继续问道。
朝堂中的文武大臣和皇室公卿听到这个问话后,不由得莞尔一笑,笑声中透露着一丝嘲讽。广东粤西那种南蛮之地,哪怕不是遍地毒虫,亦是千里无人烟,还谈什么名胜风景。
林晧然原本是想摇头,因为长林村附近确实没有什么名胜风景,但听到大殿中的不屑笑声,便是拱手道:“一蓑一笠一扁舟,一丈丝纶一寸钩。一曲高歌一樽酒,一人独钓一江秋。此乃臣之美景也!”
啊?
脸上正挂着嘲笑之色的大臣顿时愣住了,无比震惊地扭头望向这个年轻书生。
都知道他说的是一个人坐在小船上垂钓,只是被他用诗吟出,顿时形象而生动,特别是那“一人独钓一江秋”,简直是诗仙再世。
不得不说,有才华的人就是厉害,明明就是一处穷乡僻壤,但到了他嘴里,却如同举世独有,人间天堂般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