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两?”严世蕃听到这个数目当即自嘲一笑,但深知这事无关乎于金额,显得放心地询问道:“那你们给我拟定了什么罪呢?事情落定了吧?”
“我们三法司将您定罪为罢去官身,遣返原籍!”万采停顿了一下,又是小心翼翼地继续说道:“只是刚刚得到回文,圣上朱批:太轻”。
“太轻?当真是卸磨杀驴,无情无义!若非我父子这些年替他挡着,凭着他做的那些暴戾之事,他的日子能有如此惬意?”严世蕃像是被踩了尾巴般,当即便跳起来大声地指责道。
万采警惕地望了一眼门前,显得担忧地提醒道:“小阁老,慎言!”
严世蕃望了一眼门前,亦是知晓这里不是口无遮拦的地方,微微收敛了胸中的怒气,转而又是询问道:“我爹的辞呈批复下来了没有?”
“下官刚刚听说,首辅大人的辞呈被打了回来!”万采的眼睛闪过一抹欣喜,老实地回答道。
严世蕃当即冷哼一声道:“打回来了?假仁假义!”
“小阁老,您说皇上会不会还念旧情,像以前那样挽留住严阁老?”万采心里抱着一丝的希望,认真向着向来聪慧的严世藩求教道。
“若是真念及旧情,我严东楼就不会在这里!”严世蕃当即泼了一盆冷水,看着万采心灰意冷的模样,便又是自信满满地开口道:“不过事情闹到这一步,却不是全然没有反败为胜的机会,这些天呆在这个破地方,我倒想到了一条应对之策!”
“小阁老,您真不愧是大明第一聪明人,不知是何策能令我们反败为胜呢?”万采的眼睛当即一亮,宛如抓到一条救命草般追问道。
严世蕃的嘴角微微翘起,伸出手指一勾。
万采很乖巧地伏耳在严世蕃的跟前,听着严世蕃在耳边窃窃私语,亦是频频地点头。
小时雍坊,严府。
严嵩自从被勒令辞官后,便一直都在家里呆着,白天则会躺在院子的竹椅上纳凉。经过这些天的晾晒,那些要带的字画书稿已经晒好装箱了。
他的辞呈被打了回来,让到他心里亦是小小地窃喜一番,甚至生起皇上实质还是有意挽留他的猜测。
只是蔡云程前来,得知严世蕃的罪名还是没有定下来,对于先前的报告竟然朱批“太轻”两字,深知这一份辞呈还得继续上。
“太轻,那就是皇上不满意仅是将严世蕃削为民籍,这个意思还不够明显吗?”
蔡云程征得严阁老的意见后,却是一咬牙,便将一个“流放”送了上去。只是这一次,并没有下文,似乎是给皇上暂时扣押了。
严嵩知道皇上这一次对他不再有挽留,虽然第三次辞呈又被打了回来,但还是继续将辞呈递交上去。终于在第四次辞呈上交的时候,皇上同意了他告老还乡的请辞。
二十年的执政生涯,终于划上了一个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