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排队的官员听着这话,不由得暗暗地咽起了吐沫,同时小心翼翼地望向徐璠。
徐阶出任首辅之后,一直都是以宽仁侍百官,以昔日专权的严嵩为反面教材,毅然一副跟严府完全不一样的架势。
但林晧然在大庭广众之下,竟然抛出“昔日严家都没有这么霸道,将门前的道都给占尽”,这简直就是打了徐阶的七寸上。
今日真要林晧然从这门前走过,那徐阶的名声恐怕就真要臭了。
至于林晧然的坚持,亦无可非议,不会受百官指责。且不说人家的地位摆在这里,而马车里有着他的妻子,他凭什么让自己结发妻子在这里抛头露面。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徐璠身上,却是看着徐璠会如此抉择。
徐璠气得额头上的青筋直冒,发现林晧然不仅比刚刚的宁江要硬气,且说话更是损人。
正是犹豫不决之时,里面匆匆走出了一个仆人,在他的耳边低咕了一句,他很不愤地咬着牙挤出两个字道:“让道!”
这巷道是他故意封上的,刚刚还假惺惺地找吴府说了理由,但谁知遇上了林晧然这个硬茬子。
兵马司的人利落地拆了一部分栅栏,让着林晧然的马车从这里过去。
待到马车过去,一个兵头子对徐璠询问道:“要不要重新封了!”
徐璠很想重新封上,但想到林晧然刚刚留下的话,却是恨恨地甩手而去。他如何都想不到,堂堂的首辅之子,正四品太常少卿,竟然在两个毛头小子面前吃了哑巴亏。
马车到了吴府门前,缓缓地停了下来。
“见过师兄!”
杨富田等人将刚才的一幕都看在眼里,此时亦是满脸的敬佩,对着林晧然规规矩矩地施礼道。
林晧然先是回了一个礼,接着扶吴秋雨从车上下来,让着她先行到屋里,便是如同半个主人般,招呼着这一帮同年好友。
由于吴山要招呼一些重要的客人,林晧然领着他们寻得一处空置的花厅,他们这一帮同年亦是在这花厅进行叙旧。
吴府的管家对林晧然很是尊敬,更是听到刚刚解气的事,便是亲自送来了茶水。
林晧然刚刚入座,杨富田便是将宁江跟徐璠发生冲撞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包括宁江在内的所有同年都望向林晧然,想知道林晧然的态度。
却不知何时起,林晧然成为了他们的绝对主心骨,更是他们这个小团体的定海神针。
林晧然喝了一口茶,这才迎着众人的目光淡淡地说道:“徐璠并不是严世蕃,他对徐阁老并没有多强的影响力,亦是明年京察才会有机会动手!只是到了那个时候,恐怕有没有今日之事,咱们这帮人都会被他徐璠视为眼中钉,所以咱们还是继续做好自己的事!”
杨富田等人轻轻地点头,亦是认可了林晧然的判断。徐璠确确实实远远不如严世蕃的权势,只有借着明年京察才有机会惩办宁江,但那时他们就要跟徐阶开战了。
终究而言,他们当下最重要的事情,还是提升在明年京察之时的影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