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不敢劳烦师兄!只希望事情被曹县丞捅破之时,师兄能够伸以援手,保住下官的声名!”石松拱手进行推辞,然后一脸乞求地道。
蒙诏却是莞尔一笑,这虽然是推辞之词,但选择在林晧然面前挑明事情的缘由,其实还是希望林晧然能够伸出援手。
只是换作是他的话,他恐怕亦会这么说。毕竟石松现在身处于泥潭中,林晧然出现在这里,给予他走出泥潭的一个契机。
“我不会帮你出面对曹县丞进行施压!”林晧然放下茶盏思忖了片刻,却是缓缓地摇头,正是石松感到失望之时,他又是补充道:“这剩下一千两的空缺,我会派人给你填补上!”
“师兄,这怎么可以?”石松当即大为惊讶地望向林晧然道。他不孝敬这位上官亦就罢了,反倒还让林晧然掏钱,天底下哪有这种荒唐之事。
“没有什么不可以的,不过是些铜臭之物!今日相助于你,一是看在我们同门的情谊,二是希望你能够专心造富泰兴百姓,而不是眼睁睁看着曹县丞和张家将泰兴县搞得乌烟瘴气!”林晧然轻轻地摆手,并一本正经地说道。
石松心中大为撼动,当即从座位上站起来,跪在地上表示效地道:“如此大恩,下官不敢言谢,今后定以钦差大人马首是瞻!”
“你若是真的感谢于我,便好好地治理一方,让泰兴百姓得以安居乐业。待到下次外察之时,人家知道你是我师弟,师兄亦是脸上有光!”林晧然端起茶盏,认真地说教道。
“下官谨遵师兄教诲,定竭尽所能将泰兴治理妥当!”石松的眼睛泛起眼花,由衷地为这位师兄的品德所折服,认真地拱手许诺道。
林晧然轻轻地点头,又是云淡风轻地道:“曹县丞如此胡作非为,且嫌弃贪墨库银,不宜继续在这个位置上!你收集一些实证,上疏弹劾于他吧!”
石松知道那个他原本感到畏惧的曹县丞的仕途已经到头了,同样深切地感受到这位大人物的可怕,他们这些地方官员的生死当真仅是一念之间。
只是想到若是除掉曹县丞,那他无疑能够更好地掌控县衙,甚至比较轻松地将张家人清理出县衙,便是兴奋地拱手道:“下官遵命!”
“起来吧!”
林晧然对着跪在地上的石松,显得淡淡地说道。
他深知大明的官员都是读圣贤书出身,初入官场几乎都想要做一个清官。但奈何,这个官场早已经变得乌烟瘴气,致使很多官员不得不身陷其中,最终沦为一个贪得无厌的官员。
正是这时,一名仆人从外面进来禀告道:“老爷,黄主薄求见!”
石松听到黄主薄到访,正想要出言拒绝,但话到嘴边却是咽了回去,扭过头小心地望向了林晧然。
林晧然当即猜到了石知县的小心思,轻轻地呷了一口茶水,便是淡淡地询问道:“这黄主薄跟曹县丞不是一伙的?”
“不是!他算是中立派,在泰兴有些威望,若是能让……”石松显得吞吞吐吐地道。
林晧然当即明白他的意图,便是对石松说道:“让他进来吧!”
仅是一会,黄主薄手里攥着一份邸报,显得极是兴奋地大步走进来道:“县尊大人,邸报到了!果真如传闻一般,前来整顿盐政的正是林文魁,跟你可谓是师出同门!”
关于整顿盐政的人选早就在扬州府传开,只是这里离京城有数千里之遥,很多消息难免要滞后。现在邸报终于到了泰兴县衙,黄主薄亦是兴致勃勃地汇报这个大好消息。
林晧然则是饶有兴致地打量这个小老头,却是注意到他跟徐阶竟然有几分相似。不过前者是高高在上的首辅,后者则是小小的正九品主薄,当真是同人不同命。
咦?
进来之后,黄主薄发现坐在堂中的是一个公子哥,而知县石松则坐在旁边。如此的坐次,他难免多看了一眼林晧然,便是疑惑地扭头望向了石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