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福子从旁偷笑道:“娘娘是不知道,昨日云杉穿着您的衣裳,梳着和您一样的发髻,扮作了您上了轿,又学着您的声音,可与您像极了!真真儿似个正儿八经的小主一样!”
虽说二人都笑着,
但一个磕破了头,一个崴伤了脚,宋昭看在眼里,心中也不是滋味。
她是笑不出来了,
而是目光真挚地看着二人,沉声道:
“这事凶险,一旦被发现可就是杀头的死罪。你们跟着我无怨无悔,此番是为难你们了。”
见宋昭和他们客套起来,他们反倒觉得浑身不自在,
小福子忙说:“奴才这条命是娘娘救下的,奴才为娘娘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
云杉亦道:“奴婢自知粗笨,平日里总帮不上娘娘什么忙,这次能做好这件事,奴婢心里开高兴了!”
本是个好事儿,可这傻丫头说着说着却有了哭腔,
“奴婢从小和娘娘一起长大,娘娘过得好奴婢是一万个开心!您可不要再和奴婢说这样见外生分的话了......”
宋昭刮了刮云杉的鼻尖儿,笑着哄她,“我若与你们生分,这世上就再没有值得我亲近的人了。我从未当过你们是我的奴仆,在我心里头,早已经把你们当成了我最亲近的人。”
云杉笑着点头,又说:“还有皇上!皇上也是真心对娘娘好的。”
宋昭脸上的笑意僵住,默然不语。
他配吗?
自是不配的。
其实昨日,宋昭压根就没有离开过长乐宫,
那轿子抬走的人,其实是扮作宋昭模样的云杉。
一般情况下后妃出行,轿子都是停在宫门口的。
但是昨天小福子以宋昭有孕为由,故意让轿子停在了寝殿外。
云杉和宋昭身高相仿,体态亦是轻盈纤瘦,
而抬轿的宫人是不能直视主子的额,
所以她穿了宋昭的衣裳,梳了和她一样的发髻,上轿的时候,抬轿的宫人即便用余光瞥见,也不会察觉出端倪来。
至于甬道上那没来由多出来的油渍,当然是出自小福子的手笔。
江德顺肯定查不到了,因为他即使查遍后宫,也不可能查到小福子头上去。
等轿夫踩了油渍滑倒,轿子被震落之后,同行的小印子肯定会慌乱无措,
他虽然听着轿子里的声音不太像宋昭,但人在惊恐的情况下,声音本身就是会发生改变的,
且小福子压根就不会给小印子多想的时间,
出了事,他立马就打发小印子快去将此事告诉萧景珩,然后命人抬着轿子就回了宫。
回宫后,云杉脱下衣裳散了发髻,猫到了庑房里先避着,
而宋昭则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躺在床上装腹痛就成了。
其实这并非是宋昭第一次用苦肉计,
可今时不同往日,
她现在有了身孕,事事皆被掣肘,便再不能和从前一样毫无忌惮了。
后来听小福子沉声进言道:
“如今皇上已经起了疑心,想来娘娘从舒妃那儿得来的香囊,应该也是时候派上用场,坐实舒妃的罪证了吧?”
“不急。”宋昭清冷而笑,脸上尽是胜券在握的从容自得,
“打蛇要打七寸,必得一击致命。否则它若死不了,反而咬上你一口,岂不得不偿失?我此番既然选择出手,就必定不会留给舒妃逃出生天的余地。”
她抬眉瞥一眼窗外,吩咐道:
“你们去外头将长乐宫的门闭起来,这几日无论谁来探望,我都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