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世诚那时负责先皇的安防调度,那夜本是召集了烟花女子,想要讨好奉承先皇。但先皇未来,他们便饮酒作乐,自顾享受起来。而他也因着醉酒,将穿着常服的母妃,错认成了烟花女子,与她......
当日楼船上的侍卫都被遣了去,母妃挣扎不得,又不敢叫喊,这事到底影响皇家清誉,若是闹大了动静,不光是那王八羔子,连母妃和她母家也会受到牵连。后来事毕,宋世诚酒醒后才惊觉犯下大错,并与母妃互相约定为了两族生计,彼此瞒下此事......”
宋昭听他声音一点点弱下去,她的心也跟着一寸寸紧起来。
她知晓这事再说下去,犹如是让萧景琰自揭疮疤,残忍得很,
于是便添了一盏温水递给萧景琰,温声劝慰他,
“那恶人如今已经殁了,也算是他的报应。”
然而宋昭虽是不追问,但心下也有不解。
毕竟满宫里都知道,静贵太妃当年是盛宠,先帝在位时,静贵太妃的宠爱比之从前的宁婉霜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且若萧景琰当真是静贵太妃和宋世诚所育,那时日上差个一时半刻的,也是不妥。
所以这件事能瞒住这么些年,定是静贵太妃有孕的时间,与她侍寝先帝的时间相差极微,
可若如此,静贵太妃又如何能笃定,萧景琰是她与宋世诚的冤孽,而非是先帝的血脉?
到底是兄妹独处,或许也是心灵相通的,
萧景琰只看了宋昭一眼,就知她疑惑为何,也是没有隐瞒的和盘托出,
“那事之后的一个月,母妃便有了身孕。她并不知道那时在腹中的我,到底是先皇的,还是......总归日子糊涂过着,也没人会怀疑我的身份。直到两年后,护国公府添了你这个新丁。你生母可有跟你提及过,你出生时是如何的凶险?”
宋昭略略颔首,回忆道:“母亲与我说过,我生在五月,赶上那年京都晚春,桃花还未开败。护国公府原种植了许多桃花点缀,而我生来对桃花不服,故而一落地嗅了花粉,便犯了不服之症,因此险些夭折。”
萧景琰道:“此事传入宫中,先帝还特意派了太医出宫替你医治,这才救下了你一命。后来命妇朝见时,这件事宫里头的妃嫔便都知晓了。
母妃原只听个音,没将此事放在心上。母妃素来不爱摆弄花草,我又自幼养育在他膝下,宫中种植桃花树的地方不多,所以我幼时并未接触过桃花。
然而就在次年,母妃带我去裕太妃宫中去寻瑞王玩乐的时候路过了螽斯门。那地方有先帝为裕太妃亲手所植的桃花树,我只是路过,便呼吸急促,面上出疹,引出了不服之症来。”
宋昭心口倏地一跳,“你也对桃花不服?”
萧景琰闷声应下,“母妃那时慌了,也没传太医,将我关在宫中只用土方医治着,好在我身子素来健壮,没几日便得痊愈。后来母妃私底下托人去宫外询问了数位名医,这才知我的不服之症,亦是从宋世诚那儿带来的。”
“从他身上?”宋昭不由问道:“可我与他同吃同住这么些年,怎从不见他对桃花有所不服?”
萧景琰道:“这是父体里带来的弱症,他乃阴状,故而不会发作且与常人无异,可却会将病气过给他的后嗣。所以你有,我也有,但是宋玥没有。且医者也明说了,若是父母皆无此隐症,那生下的孩子,多半无虞。
再三求证,母妃这才于悲痛中确定了我的身世。所以自幼时,母妃便叮嘱我务必要隐瞒下我的不服之症,不能让任何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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