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婉霜笑意淡然,“臣妾原也是念着皇上喜欢。”
饮完茶,日头也落了下去,
萧景珩便执手宁婉霜,于庭院内漫步着。
“瞧皇上今日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可是遇着了什么难事?”宁婉霜问。
萧景珩叹道:“为着接懿妃出冷宫的事,后妃、前朝,像是串通好了似的,轮番与朕进言,要朕三思。”
他只说前朝阻力,全然不提宋昭对他冷漠决绝的态度,
仿佛他已经哄好了宋昭,如今犯难的只是如何平了前朝与后宫的非议罢了。
宁婉霜心下了然,却只付诸一笑,“也不怪她们会这么说,这个时候将人接回来,的确也不合适。皇上想,如今妃位四角齐全,这宋氏若是回来了,皇上要给她个什么位份?”
两人正说着话呢,也不知忽而从哪儿冒出了个宫女,没头苍蝇似差点就撞到了萧景珩身上。
萧景珩与宁婉霜倶是一惊,而那宫女却是连礼数都不全,愣愣站着,只口中一个劲说着,“对不住,对不住,对不住......”
宁婉霜蹙眉睨着她,“你怎么跑出来了?”又扬声吩咐,“流玥!本宫让你好生看着她,你怎么当差的?”
流玥应声而至,口中一个劲赔着不是,拉着那宫女就走了。
萧景珩觉得奇怪,便多看了那宫女一眼,
瞧着倒是面善,想了想说:“这是你宫中的采颉?伺候你时间久了,原也是个机灵的,怎么今日瞧着晕晕乎乎?”
宁婉霜短叹一声,解释道:“唉,这丫头也是心细。念着初夏蝉鸣恼人,拿着个粘杆就爬高踩低的,说是要将蝉都捉了,不扰着臣妾和皇子们休息。
谁知那日,竟一不小心从高处跌下来,摔着了脑袋昏迷了四五日才醒。这人是救活了,可醒来后却是什么都不记得,整个人跟张白纸似的,什么都得现教。
臣妾也是念着她从前伺候的也算勤谨,且她家中无人,这时候将她赶出宫去也是可怜,于是便想着留在身边儿好生调教着,也算是给她指了条活路。”
萧景珩听罢,却是一时的恍惚,仿佛有什么怪诞的念头,于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他紧了紧攥着宁婉霜的手,温声道:
“婉儿心善,待下人也是如此体恤。”
“臣妾也不过是上行下效,皇上以仁义治天下,臣妾便以慈心理后宫。”
“皇上!皇上!”
两情缱绻间,忽被一阵太监尖而细的呼喊声打断,
江德顺拖着条跛腿,一颠一颠朝着萧景珩跑过来,苦丧着脸说:
“皇上!太后......不大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