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一族择机而起,纵横草原,控弦百万,某这几年结识的几位,无论是阿史那·社尔、阿史那·摸末还是阿史那·结社率,或有谋略,或有勇力,唯独你阿史那·欲谷设,丢尽一族脸面!”
“你以为,你能就这么轻松的回去?”
“别做梦了!”
阿史那·思摩不得不扬声道:“唐皇许诺,难道馆陶县公不尊吗?”
“陛下放回此僚,那是以三万男女,一千良驹、五百头耕牛为价。”李善轻笑道:“在此之前,欲谷设自然由代州接管!”
欲谷设脸色大变,脚步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那半个多月来,每日几顿的鞭子,动不动就忘记送食送水,实在难熬的紧。
李善转身对着阿史那·思摩扬了扬眉头,“你命信使告知颉利,三万男女若有老弱病残,若有缺额,就用他儿子的手指脚趾耳朵来换!”
不远处出现了陈叔达的身影,平阳公主瞄了眼并没有提醒。
阿史那·思摩皱眉道:“县公此言差矣,两国交好……”
“哈哈哈!”李善放声大笑,“两国交好,两国交好……去岁摸末兄临死之前,也以此相责,思摩兄不觉得好笑吗?!”
“占我国土,掳我百姓,夺我钱财,他日必有厚报,李怀仁不才,亦有冠军之志,六畜不蕃息,嫁妇无颜色!”
阿史那·思摩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深通汉学,自然听得懂这番话。
前汉冠军侯霍去病横扫漠南,匈奴为此悲歌,“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嫁妇无颜色。”
李善昂首转身,扫了眼欲谷设,“任尔所为,此绝非最后一次会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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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未放还之前,还是老实一点,别自讨苦吃!”
“主政代州,县人称此生未见如此父母,仁心举义,何以自喻冠军?”陈叔达踱步而来,朗声道:“怀仁太过谦了。”
“拜见江国公。”李善行了一礼,介绍道:“苑公,此为门下侍中江国公,才学明辨,为陛下所重。”
苑君章既然有意自请入朝,自然也是背了英雄谱的,知道这是陈后主之弟陈叔达,赶紧上前行礼。
寒暄了几句后,陈叔达笑着说:“裴相先行一步,却久不见怀仁,宫人来报,竟然在宫内私相殴斗,陛下命某前来羁押。”
那边宫卫已经将阿史那·思摩、欲谷设送出去了,李善侧头瞄了眼,不屑道:“此僚口出污言秽语,以为某没胆子在这儿动手呢!”
“不可恃宠而骄。”陈叔达皱眉训斥了句,“尽是惹是生非。”
一边叙谈一边到了两仪殿,李善很自觉的站到了平阳公主身后……还是三姐好啊,提前来解释,省的自己再被李渊训一顿。
苑君章行叩拜大礼,“臣苑君章拜见陛下。”
“苑公与朕也是旧识,几番相召,终得再见。”李渊笑着亲自挽起苑君章,“一路辛苦,但安坐无妨。”
苑君章连连推辞,声称不敢,半悬着的心终于完全落下了,自己如此小意,唐皇如此态度,只要不在起幺蛾子,正如李善招抚所言,安享富贵,余生无忧。
李善瞄了眼,却在心里琢磨,只怕苑君章想安享富贵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毕竟旧部近万,扼塞外咽喉重镇,李建成想笼络,而李世民是不会去笼络的,但绝不希望东宫将其笼络了去。
事实上,早在刚回京的时候,李世民就通过凌敬辗转透来了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