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那李怀仁不过双十年纪?”梁洛仁再次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战事中,他虽然几度与李善交手,但却没见过面。
“的确如此,听闻今年二月加冠。”陆季览苦笑道:“祖籍陇西成纪,岭南生长,肤色颇黑,但那日所见,风姿卓越,气度凌然,实是人杰。”
顿了顿,陆季览转头看向皇甫黎,“记得光朴与邯郸曾有一面之缘?”
“是。”皇甫黎微微垂首回道:“华亭县内见过一面,唐皇曾推为天下第一品。”
“如此人物,的确劲敌。”梁洛仁点点头,“都说邯郸王运气好……先败欲谷设,后败颉利可汗,三败突利可汗、都布可汗,岂是运气就能做到的!”
陆季览沉吟片刻后道:“泾州一战,看似唐军以精锐勐攻,实则乃邯郸用计,遍观此人风格,数度领军,虽有端槊冲阵之勇武,但更多时候以计取胜。”
“不错!”梁洛仁用力拍了拍城墙,“贺遂因此兵败被擒,天台山一战邯郸王不欲纠缠,侧击后亲领精锐潜入山上。”
“此番倒要看看他李怀仁如何用计!”
陆季览眯着眼突然侧头打量了眼皇甫黎,笑道:“大军驻守,城坚粮足,更兼有地势之利,邯郸王欲用计,无非里应外合。”
皇甫黎面不改色,却心头微颤,突厥败北,城内的梁军士气低迷,但在不缺粮的情况下,还没到山穷水尽要另寻出路的地步,陆季览这番话是直指自己啊。
“夏王,陆尚书……”
“光朴误会了。”陆季览笑着打断,“若是信不过,何以在光朴面前提及?”
你信得过我?
皇甫黎心里吐槽,我自己都信不过自己。
梁洛仁回身扫了眼皇甫黎,将话题扯了回来,“如何应之?”
“李神符无碍,陛下未必愿意放归段德操。”陆季览摇了摇头,“还是请陛下决断吧。”
李神符虽然是大唐宗室,但不过是个废物,说起来梁师都能占据三州之地,李神符还有些功劳呢,放归也无所谓。
但段德操不同,此人任延州总管多年,几乎每年都要与梁军开战,或有小败,但胜即大捷,让梁师都吃尽了苦头,怎么会随随便便就放回去?
“至于光朴……”
皇甫黎躬身道:“冒昧相请,长媳及次孙……”
陆季览笑道:“光朴是打定主意,与长子分立两朝了。”
梁洛仁想了想点头道:“倒无不可,不过还要稍等些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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