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奘面表情的摇头,“没听说过。”
李善彻底放弃了,他倒是有印象,过了马六甲海峡就是孟加拉海,而孟加拉国就印度的北部,东南侧就是斯里兰卡,但玄奘很可能没过马六甲海峡,八成是被仍了印度尼西亚某个小岛上,能活着回来已经是大运气了。
李善突然好奇的问:“禅师,海外可曾见过昆仑奴?”
昆仑奴、新罗婢唐朝这段历史中挺有名气的,新罗婢好理解,不过昆仑奴后世是有两种解的,一种是阿拉伯国家贩卖的非洲黑奴,另一种是东南亚矮黑人。
但昆仑奴据说体壮如牛,身材高大……东南亚的棕色人种往往都个子很矮,但非洲的黑人贸易盛行还要等到大航海时代的开启,似乎也对不上。
玄奘对这个话题显然不感兴趣,闭上了嘴巴,只摩挲着念珠,甚至都不去看李善画的那张航海图了……这和尚已经认定李善诓了他。
不过,玄奘回到长安……甚至没回到长安之前,洛阳就已经听说了邯郸王李怀仁的名号,回到长安后更耳闻邯郸郡王晋爵魏嗣王的消息。
当年那个寂寂名,为了寺庙不被裁撤,弄出闭口禅法师,又将自己诓了的那个少年郎已经是闻名天下,举足轻重的大人物了。
玄奘知道,这个哑巴亏自己是吃定了,想报复都没机会报复。
李善是真觉得冤枉啊,同样是拔苗助长,玄奘人不人鬼不鬼的回来,而苏定方却成为了一等一的名将。
或许这就是历史的滚滚车轮,唐玄奘注定要成为传奇,而传奇的经历不于西天取经,而于路途中的那些艰难困苦给他带来的升华。
得,还是让他自己折腾吧,从陆地去印度……那可真有这和尚受的。
就李善要离开的时候,玄奘突然问道:“听闻魏王殿下力建陛下,沙汰僧、尼,勒令还俗?”
李善都懒得说话,这也是他好些时日不肯入长安的原因,当日李渊即刻下诏,也不知道谁放出的流言,非要说是李善劝李渊……
朝中更有流言,说魏王李怀仁有依附秦王之像……也不知道是不是裴世矩放出来的,李世民让凌敬寄语,李善才庄子多待了些时日。
玄奘又追问道:“乌巢禅师可还东山寺?”
李善不耐烦了,一甩袖子,径直道:“东山寺即将裁撤,哑奴如今为李家门房,若是禅师有意,可去拜访一二!”
玄奘腮帮子都鼓了起来,他早几年前就猜到那位乌巢禅师很可能不精通禅理,所以才以闭口禅相避,今天才知道,那居然是个哑巴!
李善骂骂咧咧的出了院子,向好奇的李昭德、张文瓘解释了几句,骂道:“反正田产全都庄子的名下,东山寺已经所谓了,还怕他一个和尚捅出去?!”
前些年,朱家沟村民为了躲避税赋将田地都挂东山寺名下,不过自从李善封爵之后,田产挂了李家名下,甚至整个庄子都是李家名下的,就连李渊、李世民都知情。
寺庙里逛了一圈,李善悻悻然的离开,他今天满怀希望而来,虽然不指望什么西红柿、玉米、土豆,但也盼着玄奘能带回来些有用的,据说东南亚丛林中是有野生小青椒的,可惜最后败兴而归。
“怀仁兄,再过七八日就是曲江芙蓉了。”李昭德小声说:“父亲来信,论是否上榜,都要去一遭。”
“曲江芙蓉?”李善呆了呆,看向张文瓘,“就是那一年?”
“嗯。”
李善只去过一次曲江池,就是那次抛出《爱莲说》将崔信逼到墙角,退避三舍后大发神威痛殴罗寿、罗阳叔侄的那次,“不是中元节吗?”
“前年就改了,定寒食节。”张文灌解释道:“寒食节三日,大寒食、官寒食、小寒食,太子妃选定官寒食那日,正是八日后。”
李善瞄了眼李昭德,也快加冠了,的确该定亲了,“那就去呗。”
“父亲来信,让怀仁兄……”
“某带着你去?”
“嗯。”
李善琢磨了下,低声问:“可有心仪?”
和当年一样,显然是官方举办的一次群体相亲。
李昭德愣住了,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能勾搭上名门贵女啊!
张文灌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不是问你,是问叔父!”
世家子弟的婚事难道还能本人做主,自然是父祖辈从各个方面考虑决定的。
“父亲没提起。”
李善眼角动了动,“稚圭呢?”
张文瓘很所谓的说:“随便。”
李善差不多想明白了,点点头道:“那就陪你们走一遭……不过,今天你们也要陪为兄走一遭!”
“去哪儿?”张文瓘有些警惕,他可比李昭德灵醒多了,知道这位亦友亦兄的魏王殿下不是什么纯良的君子。
“放心,肯定是好去处。”李善咧咧嘴,“去拜访你姑母。”
张文瓘第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心里转换了下,我的姑母……那不就是李善的岳母吗?
“走吧!”
“怀仁兄,都二月二十七了,离迎亲只有半个月不到,这时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