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人全民为兵,但作为这么庞大的汗国,突厥人自然也是有常备兵的,而且与寻常牧民不同,他们身上至少披着皮甲,手中拿着的是铁矛、铁枪,就攻坚的战斗力而言比寻常的突厥骑兵要强出不止一筹。
“王帐兵又如何!”张仲坚哼了声,“第三处的口子放开,放他们进来。”
失去了羊马墙的庇护,对唐军来说,最大的影响就是出骑兵的出击就没有那么方便了,因为羊马墙是留有不少供骑兵出击的口子的,但矮墙、壕沟与已经立了栅栏的营地不可能留出太多的口子,否则会成为突厥的攻击重点。
但即使如此,这些口子也是突厥骑兵攻击的重点区域,即使唐军在这儿布下了重兵,突厥骑兵还是要攻打这儿,甚至不惜让王帐兵上阵。
张仲坚冷笑道:“让阚陵做好准备。”
突厥阿史那王族的王帐兵非大战不出,与大唐交战的几年内,只有两次正式参战,一次是在顾集镇,另一次是在泾州。
前一次被李善、张宝相杀得落荒而逃,还能说是运气不佳,谁让李善神射呢,但后一次,却是正面交锋,被在北地初次展现锋芒的陌刀手杀得丧魂落魄。
凝神细看后方的旗帜挥舞,用力拍了拍柱子,刘仁轨高声叱喝,让身边的士卒召集人手,将附近三个残缺小队的士卒集合起来。
突厥数日猛攻,兵力占有优势,而且又因为骑兵的迅速游走时不时转向试探南北两面的防线,所以张仲坚不敢抽调兵力,而且也另有安排,所以不得不从后方抽调备用军补上,不过还是以原先的将领领兵。
拉开序幕的自然是箭雨,不过这一次刘仁轨迅速察觉到了不同,唐军的军械充足,又因为是步弓,射程远,先行两拨箭雨覆盖,但被射落的骑兵并不多。
“居然有铠甲。”刘仁轨打了个激灵,“是王帐兵……小心,都别露头!”
刘仁轨放声大喊,但来不及了,驰近的突厥骑兵弯弓搭箭,这一次不是以箭雨覆盖,而是精准打击……一个胆大的唐卒站在矮墙边,用盾牌遮盖面部,试探着观望战局,结果一支羽箭精准的射中了他的肩膀,将他带得往后飞起。
“放箭,放箭!”刘仁轨紧张的看着后面挥舞的旗帜,心中略为一松,他负责正面防守压力最大的一段区域,如果被突破,就算被驱逐,也必然伤亡惨重。
后方旗帜挥舞,提醒刘仁轨,突厥已然分兵,大部向着第三处通道口子杀去,正面攻来的大概是……刘仁轨抬头看了眼箭楼,应该在五百左右。
高声怒吼一声,刘仁轨翻身而起,左手举着盾牌,右手持长矛,左右两侧数百手持长矛的士卒直起身子向前戳刺。
其他地方刘仁轨不清楚,但自己负责的这一段壕沟已经差不多被填平了,填平壕沟的是突厥人的尸首以及被射杀的战马,这让突厥人能径直杀到矮墙。
陡然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头上都快成秃子的大汉,两侧还都有同僚。刘仁轨右手长矛直刺却被对方闪过,正要横扫,背脊的疼痛让他闷哼一声,动作一缓,大汉正要扑上来,胸膛处突然多了一支羽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