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大家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等待。
至于追责,易州总管桑显和败北,庐江郡王李瑗逃遁,这些都要以后再说,反正这两人……前者没什么派系,没人替其撑腰,后者长期依附东宫,现在李建成哪里还会去管他!
殿内的气氛略有些凝滞,李渊将李世民唤到身边低声商量着什么,其他的宰辅也在三三两两的商量着什么,李善慢慢踱到了裴世矩身边。
“不会是裴公手笔吧?”
“自然不是!”裴世矩目光如电的直视李善,“当年足下马邑招抚苑君璋,老夫可没在雁门关做手脚!”
“这倒是,只是遣派人手去了云州,使突厥坏招抚事。”李善微微点头,“河东毕竟是裴公乡梓之地。”
顿了顿后,李善却继续道:“但闻喜位于绛州,距离代地颇远。”
李善压根就不信裴世矩的解释,当年裴世矩没有在雁门关做手脚,那是因为自己留了后手,让淮阳王李道玄这位生死之交亲自驻守雁门关,而裴世矩派去云州的是代县势族子弟,他们不会也不敢引突厥破雁门,使乡梓受损。
闻喜距离代地太远了,几乎是一个最南,一个最北了,更何况绛州前面还有并州顶着呢,突厥兵锋抵达闻喜的可能性不大。
裴世矩盯着李善,微微摇头,“确非老夫手笔。”
“若是突厥破飞狐陉,雁门关必破,若是淮阳王处事不当,代州军十不存一,突利可汗携大军南下,并州难抵。”
“怀仁之前不是尽述突厥此番来犯,非是为劫掠财物人口,而另有深意吗?”
“所以,突利可汗很可能不会坐镇忻州,使偏师劫掠地方,而是会猛攻并州,窥探关内。”
李善眉头微蹙,不得不承认,裴世矩的说法是站得住脚的,与原时空不同,这一世的唐军因为李善的出现提前收复马邑,代州军数破突厥被视为天下强军,这改变了唐军在河东的长期战略,不再以并州为核心,而是将战线推到雁门关之外。
这也直接导致了一个结果,随着灵州军两次大败,以及延州道行军总管府的成立,关内道以及代地数度从并州抽调兵力、将校,就连李道宗麾下最得力的骑兵总管张宝相都被调去延州了。
如果突利可汗攻破雁门关之后,大举南下,任城王李道宗能不能扛得住,这是一个疑问……虽然这位宗室名将是以谨慎、善守闻名的。
这样的话,虽然闻喜与并州还隔着两个州府,但也难保完全……裴世矩这种视家族利益高于国家利益的世家子弟,是不会做这种蠢事的。
李善有些麻爪了,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如果李道宗真的扛不住,等于意味着整个河东道都会沦陷……说不准比武德二年宋金刚席卷河东那次更危险。
并没有等待太久,大半个时辰后,满头大汗的信使抵达了朱雀门。
李渊看着快步而来的黄门侍郎薛元超,暗暗咬牙,不少人都微微垂头,大家都心里有数,没有奏折那才是好消息,如果有奏折迅速递交入京,那一定是坏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