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行密的七千兵,历史上在山东可是连败梁军,斩刘康乂、朱友宁二将,攻占密州。战斗力可能不如夏军、晋军、梁军,但也不能当土鸡瓦狗看待。上了战场,战斗力强的就一定能赢?游戏里是这样,现实中可不是。
“杨行密这厮甚是烦人。”邵树德站起身,思考着是不是该让封隐动一动了。
淮军与夏军在淮水一线几乎全线开战,摊子铺得很大。
先是瞿章从安州一带西进,大掠随州、郢州,折宗本率威胜军两万余人南下,野战击败瞿章,进围安州,随后在安、黄、蕲一带大战,淮人胜少负多,这一路算是被压制住了。
寿州、庐州一带,淮宁军万余人与朱延寿大战,一开始互有胜负,渐渐占得上风。但淮人溯淮水而上,袭占颍州下蔡县,从北侧威胁寿州。
随后,淮人舟师继续扫荡沿淮州县,大掠乡间,空虚的颍、亳等州完全暴露在敌军兵锋面前。直到邓州刺史折从古率骑兵大破上岸的淮人,斩首千余级后,才稍稍遏制了他们的嚣张气焰。
上月,折宗本派五千威胜军,征集颍州土团,收复下蔡,解除了寿州的侧翼威胁。
目前,淮人在淮水北岸的宿州境内筑西河、东河二城,派淮南、宣歙各州兵马轮番卫戍练兵,并以此为基,前出骚扰劫掠,牵制了武兴、固镇二军极大的精力。尤其在定难军骑兵调走后,封隐手底下就一万多人,有点少了。
“给清暑宫传信,让世子过来一趟。”邵树德突然说道。
二郎邵承节今年十四岁。洛阳行营解散后,被他母亲揪了回去,读书习武,该出来动弹动弹了。
邵树德打算让儿子加入寿州行营,继续从事后勤钱粮工作,积累经验。
去年和今年熟悉了后勤事务,那么明年、后年就可以跟着学一学参谋赞画了,大后年就可以学一学怎么当一把手,亲自做决定。
“嗣武也喊过来。”邵树德又补充道:“让他到徐泗濠招讨使封隐军中当随军要籍。”
“罢了,三郎、四郎也叫过来吧,跟我一起办公。”邵树德道。
东征以来,他的心态起了些许变化,内心之中的隐忧渐渐浮起。恰好三郎勉仁今年十一岁了,四子观诚也已经十岁,自己累就累一点,多教几个儿子出来。
多生孩子,多培养孩子,这事他二十年前不屑一顾,认为是取祸之道,现在四十岁了,心态又变了。
人这一生,可真有意思,二十岁的你和四十岁的你,完全是两个人。
“遵命。”陈诚应道。
“等等。”邵树德拉住陈诚,道:“让知言、知行、知为护卫世子南下。”
邵知言就是扫剌,奚王去诸之子。
邵知行是派往炭山的拓跋金最出色的孙子,本名拓跋狸,赐名邵知行。
邵知为是沙州人,出身索氏,是归义军选送过来的百名勇士中最出色的一位,赐名邵知为。
三人手下大概有两千勇士,来自奚、室韦、党项、粟特各部,沙州索氏、阴氏、李氏等豪族出身的也有,打小习武,精于骑射,这次全派给世子承节,作为他的亲军。
老父亲深知儿子禀性,怕他上阵冲杀,故给他配一些强力保镖。
岳丈折宗本的脾气,邵树德还是略知一二的。即便再宝贝外孙,外孙要上阵冲杀时,他也只会是鼓励、赞许,而不是阻止。这种边将豪族信奉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对勇武十分看重,指望他拦下世子,可能性不大。
“南线,我不打算增兵,给我稳住局面就行。”邵树德说道。
“大王,克用既在棣州,或可将佑国军再调回去。河中那边,亦可抽调一些人马。”陈诚建议道。
“佑国军先退回汴州吧,定远军也过来。”邵树德想了想后,说道。
佑国军若再回南线,丁会就全程在做折返跑了。到了汴州,如果情况不对,可以沿汴水南下支援,速度会比较快。
定远军使王遇躺在家里,太医署的医官在给他瞧病调养。邵树德最近收到了王遇的一封信,开篇就是“去日苦多”,满是遗憾。感动之下,他仍然保留着王遇军使的职务,但定远军可能要整编掉了。
“先这么办吧。”邵树德挥了挥手,道:“齐镇战事,交给李唐宾指挥,你也不要插手,随我稳固郓、齐地方人心”
“遵命。”陈诚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