脾气火爆,善抚军心,作风勇猛。卢怀忠的表现符合魏博方面对他的一贯认知。
文士见了也不惊慌,道:“卢将军拥十万众,久而无功,便不怕夏王疑虑责备么?”
“沧啷!”卢怀忠尚未说话,屋内亲兵亲将们的刀剑已经半出鞘。
这厮说话太阴毒了。
带着十万大军围攻贝州三四个月了,靡费粮饷无数,死伤无数,但却始终拿不下来。换你是主帅,会不会心生疑虑?
可别小看这种简单到无脑的挑拨。在别的时候可能不太致命,但在如今这个下克上成风的年代,却不得不令上位者细细审视。
“如果你要说的是这个,那可以滚了。”卢怀忠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军兵多,粮草充足,便是再攻上三五个月也不打紧,就是不知崔使君还能不能等到援兵?一旦城破,说什么都晚了,破家灭族,顷刻间也。”
使者一听,脸色骤变,立刻笑道:“方才与都将戏耳。”
“你算什么东西?与我相戏?”卢怀忠又一拍桌子,斥道。
邵神剑走到使者身侧,手里捧着重剑,仿佛随时会斩下去。
使者脸色又一变,道:“此事”
“有话直说!”卢怀忠怒道:“婆婆妈妈,吞吞吐吐,好似妇人一般,恁不爽利。”
有条件。
使者深吸一口气,道:“我家使君愿降,但……”
“说!”卢怀忠死死盯着他,咬牙说道。看他那模样,好像在压抑怒火一般。
是了,他是个脾气暴躁之人,微时就经常与人打斗。显贵之后,带兵打仗,也是猛冲猛打。
作战不力的将校,动辄降罪斩首。浚巡不进的士卒,屠之如杀鸡犬。
跟这种浑人玩什么心眼呢?陈业暗叹一声晦气,略略下调了一下期望,道:“我家使君世居贝州,守军将士们也多为贝州人,若都将答应不杀俘,不强迁我等去外镇,便降了。”
他本来想提出仍任崔弘为贝州刺史,军士们就地整编为贝州州兵,为夏王效力。
这是临行前刺史崔弘的要求。但他也认为夏军怕是很难答应这个条件,因此未做硬性要求,只是让陈业试一试。但看了如今厅内剑拔弩张的气氛,陈业也不敢胡乱说话了,担心刺激到卢怀忠,以至于盛怒之下对己方一行人不利。
“崔弘手下那些破烂兵将,我还看不上眼,若将他们遣散,可有异议?”卢怀忠问道。
“卢将军,这夺人生计的事情”陈业叫苦道。
“滚蛋!”卢怀忠霍然起身,吩咐邵神剑给他披甲,看样子要到前线去督战砍人了。
“都将且慢(本章未完!)
第六十九章滚
。”见几个魁梧壮汉已近身侧,陈业连忙说道:“只要都将不伤我等性命,不劫掠全城,不将我等强迁至外郡,立降可也。”
“夺人生计之事”卢怀忠皱眉道。
“无妨,无妨的。”陈业强笑道:“城内本来就无衙军,亦无镇兵,激战数月,州兵也没剩下多少了。他们都是征来的乡勇,打发一笔钱遣散即可。其实不给钱也行”
卢怀忠不情不愿地坐了回去。
邵神剑喵了他一眼,立刻谏道:“都头,殿下曾言魏人桀鸷,不如尽杀之,又将其财货许给了弟兄们。答应他们作甚?未将请领两营精兵,这便去攻城,定将崔弘以下一干将官诛除干净。崔弘、陈业之辈,死不足惜,悬首城门,以做效尤。其妻女献上去服侍夏王他老人家,财货大家分一分,岂不美哉?”
“两营兵怕是不够。”卢怀忠沉吟了一下,道:“给你两千兵。人随便你挑,器械备足,可有把握?”
“卢都将!”陈业急道。
卢怀忠看了一眼陈业,又有些犹豫:“殿下尝言,人无信不立,这不好。方才答应了陈司马,这便毁诺,却有些不美。”
陈业有些惜,卢怀忠答应啥了?我怎么没听到?
不过由不得他思考了,只听卢怀忠第三次拍了案几,道:“罢了!你现在滚回去,就和崔弘说,史仁遇被我打成了缩头乌龟,躲在临清不敢北上。成德也是孬种,我五万大军等他南下,等得心焦,却不见赵兵踪影。今天日落之前,若不开城投降,便没机会了。”
陈业还想再说什么,卢怀忠直接骂道:“还不滚!”
数名亲兵上前,直接将人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