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承节骑着一匹骏马,跃跃欲试,不过想起父亲的叮嘱,他按捺住了。
父亲日夜批阅奏折,殚精竭虑,他不能这么任性。况且手下儿郎们也急着立功呢,不能扫了他们的兴。
于是乎,他让人拉来一车财货,道:“擒杀王思同者,尽赏此物。”
说罢,用剑挑了挑车上的金银器,阳光下金光闪闪,异常耀眼。
“殿下,请让末将出阵。”
“殿下,交给我来吧。”
“殿下,若不擒杀王思同,请斩我头。”
邵承节哈哈大笑,道:“一起上,生擒者另有赏赐。”
诸将轰然应命。正摩拳擦掌间,却见一将单骑冲入阵内,马槊左右挥舞,将敌兵之器械尽皆挡开,狂奔至王思同面前。
思同久战疲累,猝不及防之下,被此将打落铁剑,横掼于马上。
扶余兵目眦尽裂,纷纷上前争抢。夏兵也鼓噪而进,趁势冲杀。
此将紧抿着嘴唇,趁乱冲了出来。不料战马中了一枪,跪伏于地。敌兵见着便宜,又冲上来争抢,此人不言不语,从鞘套中抽出铁锏,返身直冲,连杀数人。
敌兵慑于其威势,脚步稍缓。夏兵趁机涌了上来,大声呼喝,冲杀不止。敌军支持不住,连连败退。
此将冷哼一声,也不管甲叶子里流出的鲜血,径自走到王思同面前,一把揪住他的发髻,拖行到了邵承节面前,大声道:“末将邵知行,不辱使命。”
邵承节最喜欢勇将了,闻言笑道:“拓跋幺郎,真有你的!我说话算话,这车财货算你的。待破城之后,刘氏姬妾之中,再挑一人赏你。”
“谢殿下。”邵知行喜道。
二人说话间,战场上的厮杀已进入尾声。最后数百扶余兵被尽数诛杀,一个不留。
邵承节行走在满是血腥气的战场上,甚是满意。
众人胆战心惊地护卫在周围,生怕有人装死,暴起突袭,伤了秦王。
邵承节直接推开了他们。纵有一二贼人装死又如何?他身上有甲,手中有剑,顷刻间就能将他们杀了,何惧之有?
“轰隆!”扶余县的西门突然大开。黑洞洞的门内,隐隐还传出激烈的喊杀声。
邵承节眼眉一挑,让人牵来战马,就欲冲杀。
将士们也连连整队,严阵以待。
不过等了好一会儿,眼见着城内的杀声是越来越响亮,却没有一兵一卒冲过来。
莫非有诈?引我等冲进去,再出伏兵?
就在众人诧异间,却见数百兵守城军士冲了出来,手里还提着血淋淋的人头。
“此为仁恭亲信李晖、王在吉之首,已为我等诛杀。”
“我等降矣!王师速速入城,勿要迟疑。”
“城内还有忠于仁恭之军士,迟恐有变。”
“仁恭冥顽不灵,我等却不想与他俱死,还请王师杀入城内,速定扶余。”
邵承节紧握缰绳,顾左右道:“听起来像真的,何人敢搏一把?”
“殿下,我来!”邵知言上前行礼道。
“好,你带一千精兵入城。我亲督人马继之。”邵承节说道。
“殿下千金之躯,万勿冒险,末将去就行了。”邵知言谏道。
“休得聒噪!”邵承节马鞭一甩,差点打到邵知言头上,只听他说道:“速速进城。扶余府,还没人能杀得了我!”
邵知言领命而去,一千甲士手持步弓、长槊,排成整齐的队列,在降兵的引路下,直接冲了进去。
不一会儿,城内杀声更甚。邵知言的亲兵也奔了出来,道:“守军果是反了,刘仁恭正在扑灭叛乱,此良机也。”
邵承节挥了挥手,道:“随我杀!”
说罢,一马当先。安东府兵们慌忙跟上,紧紧围护在侧。
扶余府,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