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火铳上,还装着刺刀,这刺刀在烈阳之下,带着令人生寒的雪亮。
生员们挺直着身姿,站着纹丝不动。
屏息着,等待着号令。
远处围看的人一个个看向这里,似乎有人明白了什么。
于是乎……方才的喧闹,渐渐的止了下去。
世界……仿佛安静了。
………………
此时,在望月楼。
一队缇骑冲了进去,而后便开始翻箱倒柜。
里头的一群歌姬自是发出惊叫。
老鸨已是战战兢兢的过来交涉。
询问了几句,似乎发现人不在此,于是这些缇骑,便又如潮水一般的退去。
……
只不过,在一处宅院。
突然一声哨响。
紧接着……这高大的围墙,突然有人直接攀墙而入。
随后,大门敲响。
先攀墙的人已拉了门栓。
这时,门房才从一旁的小屋里钻出来,见此情景,已是惊呆了,接着便吓得如一摊泥一般,摊在地上。
随后……潮水一般的缇骑,便疯了一般的纷纷涌入。
而后……一个个厢房的门被人踹开。
这时……有人提着一柄宝剑出来,双手握剑,指着前方,道:“不……不要过来,我……我乃清白人家,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一个缇骑看着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读书人,双手虽是握着剑,却是胳膊颤抖。
显然这个人,是不擅长用兵器的。
这所谓的剑,与其说是兵器,倒不如说是读书人用来把玩和装饰的礼器罢了。
这一次带队的人,乃是王程,王程冷冷地看着这个读书人,却是迎着剑的锋芒,一步步走上去。
他也有刀,却挂在腰上,没有出鞘。
只是一手按着刀柄。
他往前走一步,这读书人提着剑,却只好后退一步。
若是仔细地看,可看到这读书人脸上满布惧色,额上冷汗淋漓。
哐当。
这时,提剑的人撞到了身后的灯架子,那灯架子翻在地上。
再后头,便是墙壁了。
提剑的人身子抵着墙壁,口里依旧高呼着:“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就……”
王程依旧一步步地逼近。
于是,这读书人握剑的手抖动得便更加的厉害了。
他连嗓子都变得颤抖起来:“我……我……我无罪。”
王程脸色依旧,顶着剑尖,几乎将胸膛完全暴露在这其貌不扬的提剑人之下。
而后,王程抡起了胳膊。
啪嗒一下。
一巴掌直接将这其貌不扬的人打翻。
咚,提剑的人如八爪鱼一般的落地。
而那剑也哐当一声随之落下。
接着便听王程道:“狗一样的东西,藏身之处倒还隐秘,让我好找。哼,提着一把剑,就以为自己敢杀人了?就你也配?”
说罢,一转身道:“拿下!”
周围的缇骑们已是一窝蜂的,将倒地的人按在地上。
这人还想挣扎。
于是有人直接往他身上踹了两脚。
于是……这人终于不动弹了。
王程按着腰间的刀柄,走出了这间厢房,而后从各处而来的校尉们纷纷过来禀告。
“左厢发现一名女子。”
“右厢发现一人。”
“后院有一壮汉……”
王程便道:“时候不早,所有人统统先拿下,送回去一一甄别。至于这个人……要立即开始审讯,这么大的动静,消息必定已经走漏,他的党羽或许已经警觉,所以……一切要快,正午之间,我要名单!”
“喏!”
众人应下,又如潮水一般,押解着要犯,急匆匆地自这宅邸里退出去。
…………
李如梧就这般被绑在了木桩子上。
他的手脚,甚至包括了脖子,都套上了绳索。
他是李成梁的第七子,此时已是战战兢兢,越发觉得事情没有这样简单了。
他起初以为,自己的三兄确实做事有些过了头,可要说会波及到李家,他是不在意的。
李家太庞大了,牵涉到的关系错综复杂,亡父那辽东王的名号,绝不是别人的吹嘘,在那辽东,甚至是这京城,谁不知李家的威名?
直接的说,李家跺跺脚,军中都要颤一颤。
可现在……
李如梧看着眼前的架势,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于是方才他还骂骂咧咧,大骂你们一群废物,竟敢拿我。
现在却两腿战战,声音中带着惧意道:“何事,何事,究竟出了何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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