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主事苦着脸道:“文牍……不翼而飞。”
“不翼而飞是什么意思?”
看着张静一越加冷然的脸色,陈主事则是越加的脸色苍白,口里道:“可能……可能是去岁的时候,有一处库房失了火。”
“你的意思是,这些文牍都没了?”张静一冷冷地看他。
陈主事便哭笑不得地道:“这……怪不得下官啊,下官其实也是刚刚任这僧录司的主事。”
“那前任是谁?”
“前任是东林党……”陈主事压低了声音:“不过因为依附东林,已经被罢黜了,不知所踪。”
“那前前任呢?”张静一咬牙切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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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主事道:“前前任?前前任我想想,噢,是齐党,你也知道,那时候东林党得势,把持了吏部,因为他是齐党,所以也被罢黜了,早就还乡,现在只怕都已过失了。”
张静一刚要开口。
这陈主事便接着道:“至于这前前前任,老夫也颇有印象,那也是一个东林党,不过他运气不好,卷入了国本之争,而那时浙党当权,也是被罢黜的。”
张静一:“……”
一旁的校尉有点憋不住了:“就没有被罢黜的吗?”
这陈主事便苦笑着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还有下官呢,下官运气好,现在是九千岁的人了,所以……”
张静一一时恼火,不过这些年来,党争已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你方唱罢我登台,已是习以为常的事了。
倒是此时,陈主事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道:“不过,前前前前任,老夫倒有印象,他升官了。”
张静一骤然来了兴趣:“此人是谁,还活着吗?”
陈主事道:“正是咱们现在的礼部尚书啊,他那时候……好像……好像就管着这僧录司……”
张静一道:“是吗?”
张静一脸上的怒意一下子收敛了许多,坐定了,才又道:“所有僧人的度牒,都是他管着的?”
“正是。”
张静一道:“若是他不想管呢?比如说,发现各寺送来的某些剃度的僧人有问题,是否也可以疏漏过去?”
“这……”陈主事讪讪笑道:“谁不知道刘公他办事最是认真细致?有什么事,能逃得过他的法眼?他现在年纪大了,尚且事无巨细,什么都管呢,何况还是那时候呢!”
张静一目光幽幽,笑了笑道:“知道了。好啦,看在你和魏哥的关系份上,我便饶你一次了,不过……”
说到这里,张静一突的压低了声音:“想升官吗?”
陈主事扭捏地道:“余之荣辱,俱为天恩,今日幸得主事之位,已是感恩不尽,已觉得陛下与九千岁待我不薄,岂敢有其他的奢望?”
张静一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不想?”
陈主事便立马道:“可若是朝中有职缺,恰需下官这般庸才,却也不敢推辞君命,更不敢有愧百姓……”
张静一骂道:“说人话。”
陈主事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张静一,小鸡啄米地点头道:“想。”
“你他妈的再敢跟我说废话,我明日就往你家里塞龙袍,你信不信?”张静一忍不住骂。
陈主事打了个寒颤,连忙赔笑道:“不废话,不废话,还请侯爷示下,不知下官有何效劳的?”
张静一道:“刘鸿训是你的上司,你想办法盯着他,平日里,他吃什么,喝什么,什么用度,见了什么人,你来和我说。”
“呀。”陈主事抖擞精神,却是显得为难道:“只恐刘公察觉,怕要见怪……”
张静一瞪他一眼。
陈主事立即道:“为侯爷效力,自当赴汤蹈火,绝不敢辞。”
张静一拍拍他的肩:“很好,还有这大若寺的文牍,为何不见踪影的事,你还需再查一查,这里的书吏,总会有人知道内情的,我现在很忙,暂时顾不得这里,就交给你盯着了。”
陈主事忙点头,他嘴贱,忍不住道:“侯爷近来又忙什么?”
张静一言简意赅地道:“数钱!”
随即,带着人,匆匆走了。
……
一处地道终于被发现。
原来却是藏匿在大若寺的水井之中,水井是干涸的,壁上竟有一个墙洞。
一个缇骑进去,进入了这墙洞之中。
而后……却发现在这里,一个更加规模宏大的洞穴便在眼前。
这缇骑当初是去过成国公府的地宫的,可如今……他眼里的瞳孔收缩,却依旧还是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而后立即跑到水井下,朝着上头的人大呼:“发现了,发现了,好多……好多的金银,数也数不清!天哪,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金银……邓千户,快来。”
邓健则趴在井口,朝下看动静,一听这些话,以为自己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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