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静一这一耳光,打的那叫刘万的宦官七荤八素。
他整个人几乎要飞出去。
于是,张顺与另外一个宦官便噤若寒蝉。
张静一咬牙切齿道:“从今往后,谁敢叫我五千岁,我捏碎他的骨头,打断他的腿。你们这群狗东西,少拿对付魏哥那一套来对付我,我不受用这些,我乃是朝廷钦命的辽国公,该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
张静一所恨得,一方面是非要给自己一个五千岁,自己又不是魏忠贤,毕竟是个太监,就算是叫九千九百岁也无所谓。
另一方面,这些家伙如此没有想象力,人家是九千岁,你他娘的叫我五千岁?
张顺噗通一下,便跪倒在地,哭丧着脸道:“爹您教训的好,儿子不晓事儿,儿子该死。”
张静一脸色缓和一些:“这些话放出去,免得有哪些没眼色的东西,跑来我这儿碍眼,这也不管你的事,这是风气使然,只是……这风气到了现在,却需改一改了,张顺,你如今已是掌印太监,该有一点大太监的样子,不要总和人蝇营狗苟,就算是蝇营狗苟,那也该显得大气。”
张顺忙道:”知道了,知道了,儿子受干爹的教诲,真是如梦方醒,醍醐灌顶,干爹教训的是,儿子就是不懂事,所以才需干爹您时不时的敲打和教诲,免得儿子走错了道,误入歧途。”
张静一的脸色更加缓和:“就这样吧,你也该回去复命了。”
张顺松了口气,又磕头如捣蒜,说了几句干爹您要注意身体,儿子很记挂之类的话,这才如蒙大赦。
张静一吁了口气,忍不住端起了茶盏,呷了口茶。
口里还喃喃念着:“五千岁,特么的比魏忠贤少四千,这不是自降身价?”
当然,这也不是主要的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事儿毕竟忌讳,就怕有人拿着这个来做文章,这天底下,自己得罪的人,比的去了。”
一口热茶饮尽。
张静一便开始忙碌手头上的事了。
辽国公,当然是很稀罕的事,可终究不能当饭吃。
眼下,理顺这一桩钦案才是重中之重。
在这案子上做文章,收益可是极大的。
又过了三四日,张静一大抵将这七大奸商所交代的情况理顺了一些,于是,带着一本密奏,直接至西苑。
西苑里头,天启皇帝和众臣正在勤政的议事。
张静一一到,立即成为了万众瞩目的焦点。
张静一分别和黄立极与孙承宗二人点点头,另一个内阁大学士李国张静一并不相识,所以自是略过去。、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李国之后的新晋的内阁大学士刘鸿训身上。刘鸿训和张静一目光交错,他的神情很复杂。
对张静一,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在大狱里,他算是整怕了,那鬼地方,真是自己一生的梦魇,到现在还每天做噩梦呢,一想到自己置身在那小黑屋里,站又站不得,坐又坐不得,没有一丁点的光线,陷入的乃是绝对的黑暗,没有人理会自己,仿佛自己已被人遗忘,这种感受,既是度日如年,却也和死了还要难受一般。
他发誓,自己一辈子再也不尝试这种滋味。
可另一方面,若不是张静一,自己想要入阁,却也不易,如今算是加快了这个过程,他现在年纪在内阁中最轻,这让他在未来有了冲击内阁首辅大学士的实力。
说实话,位极人臣,是多少人的梦想,若说不欣喜,那是骗人的。
所以,在稍稍的想要摆出一副恶面孔的念头被打消之后,刘鸿训还是朝张静一干笑,表示了一丝的善意。
张静一也熟悉的和他点了个头,这位刘鸿训,和自己也算是坦诚相见了,他身上几根毛自己都清楚,应该算是自己人吧。
这话真不是张静一吹嘘,那吴长春,还真干了这事,用他的话来说,任何的钦犯,都要知己知彼,这是一门手艺,可不只是扬起鞭子就抽这么简单。
天启皇帝见张静一不肯吱声,却也默契的与张静一交换了一个眼神,却绝口不提其他的事,只是依旧议事。
等事情议到了最后,户部尚书李起元道:“陛下,臣听天津卫那边奏报,说是咱们大明公司的舰船,即将回港,他们先派了快船,前来知会。”
“是吗?”天启皇帝喜出望外:“朕怎么没得到消息。”
说着,笑吟吟的看向魏忠贤。
魏忠贤便道:“陛下,奴婢昨天夜里就得了消息,已命人去天津卫迎接了,此番张三劳苦功高,奴婢安排他入港之后,及早入京觐见。清早的时候,奴婢本想奏报,只是……陛下急着见大臣,共商国是,是以……”
天启皇帝颔首:“原来如此。朕等这一日,可等了很久,却不知,这海贸的收益如何,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