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雷,水雷是什么?”天启皇帝看着张静一,一脸懵。
“要不,你叫人取来,让朕看看!”
张静一吓得脸都绿了:“不可,不可,这玩意……很危险,要出事的。”
水雷这玩意,其实也是黄火药的副产品。
黄火药的威力太大了,这些东西,若是搁在密封的一个巨大铁疙瘩里,无力无穷。
张静一其实自己也没有做过实验,只是根据黄火药的特点,让人制出了一些水雷,他可不会傻乎乎的让人在紫禁城或者西苑里给人演示。那玩意体积太大,若是炸开,便当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天启皇帝却是觉得奇怪:“水下如何引火?”
“这个……陛下可记得当初做的风筝实验吗?”
“风筝实验?”
“电呀。”张静一道:“布置铜线,引导电流进入彻底密封的水雷之中,引爆火药,这雷电……不就是火吗?”
天启皇帝大吃一惊:“你还要从天上引雷?”
“其实不需从天上引雷,也可制出电。”张静一道:“陛下看来没有看过最新一期的十万个为什么。”
天启皇帝一时无语。
其实张静一口里说的电,只是一个导火线而已,不需要太大的电流,无非是弄一个原始的电池就可以。
而原始的电池,其实是再简单不过的事,稍知道一点原理的人就可以折腾出来。
使用电线来引火有很大的好处,一方面,可以确保水雷内部的密封;第二方面,可以确保水下可以点火。
天启皇帝托着下巴,带着怀疑道:“这样也可以吗?朕还从未听说过不点火就能炸的!威力如何?那可是巨舰,若是寻常的火药,未必能动它们分毫。朕这一次可是豁出去,将朕的脸都丢了出去,若是出了差池……”
张静一信誓旦旦地道:“陛下放心,尼德兰人挑衅陛下,便是臣的耻辱,臣一定要一雪前耻。”
天启皇帝稍稍放心。
不过百官们显然是不放心的。
可皇帝是已经越来越失控了。
次日,天启皇帝起驾,直抵天津卫。
这天津卫因为海贸,已渐渐开始繁华起来。
在大沽口一带,甚至这里新建了供应海船停靠的码头。
只是……这几日这里却变得不寻常起来。
在海湾处,停靠着巨大的帆船。
那巨大的船身黝黑,船帆虽已降下,可是那几个巨大的桅杆,却依旧让人震撼。
尤其是船身处,是数不清的炮口,密密麻麻。
天启皇帝直接将行在放在这里,随来的上万人马,除了勇士营,便是教导队。
显然,天启皇帝对京营已经不放心了。
那魏玛郎来到了这里,见到了舰船,更加精神奕奕。
好像一下子他有了靠山一般。
于是,他至天启皇帝的行在,去见天启皇帝,而后送上了一副精致的单筒望远镜,道:“这是望远镜,有了此物,陛下便可从这里,将海上的情况,一览无余的收在眼底了。”
天启皇帝把玩着这个,不禁道:“佛郎机人也曾献上过此物,据闻价格不菲,是吗?”
“是。”魏玛郎笑着道:“这是倭国工匠仔细打磨过的,比佛郎机人的望远镜更好。”
天启皇帝只随手将望远镜交到魏忠贤的手里,便道:“朕在此,倒是看见你们的船了,就是不知,你们还有什么花样?”
“我们可以组织一次阅兵,不知陛下是否有兴趣。”
“阅兵?”
“就是让我们的士兵上岸,同时操练给陛下看看,除此之外,我们的舰船,也将在海上放炮,用这大明的话来说,叫做以助声势。”
天启皇帝似笑非笑地看他,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倒是镇定自若地道:“可以,你们既要给朕看,朕岂能错过呢?”
顿了一下,他便又道:“明日午时,让你们一队士兵上岸,不得超过两百人。
魏玛郎见达到了目的,顿时大喜,连忙朝天启皇帝行礼。
说罢,他兴冲冲地走出了帐,而后回到了自己所在的营帐。
这时,几个尼德兰人,已在此焦急地等候多时了。
为首一人,乃是尼德兰银行的董事,叫做威廉!
威廉关切地道:“大明皇帝同意了吗?”
“同意了。”魏玛郎得意地道:“是时候让他们见识我们尼德兰人的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