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那山中古怪竟然伤了赵督事的友人,真是我派失察之过,还望赵督事息怒,在下这回去便禀了恩师知晓,给督事一个答复。”俞念心忙不迭应声,态度倒极为和善恭谨。
赵莼轻嗯一声,心中存疑。外人上山一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因她身份与昭衍有关,又得真婴修为在身,放在霓山派内必然是一大事,上回是因巩安言亲自在场,才代了掌门应允于她,可这次赵莼是直言要请霓山派掌门出面,俞念心却仍要回禀其师巩安言做决定,即可见此派掌门,或许并不怎么理事。
俞念心应下了赵莼所托,却也没有立时告辞欲走,她面上略有些犹疑,但还是开口道:“在下此番前来,除了为豹妖一事向督事道谢外,另还有个不情之请。”
赵莼眉峰扬起,应道:“俞道友但讲无妨!”
“那豹妖乃是真婴期妖王,其肉身虽已陨灭,但妖兽死后,如非刻意损毁,不然多会有妖丹存留,而豹妖也是如此,如若在下猜得不错,赵督事手中,应当有那豹妖的妖婴吧!”俞念心面含笑意,声音和缓。
“这是自然,”赵莼直言不讳地点了点头,“可惜那豹妖生前欲想自爆,最后虽是被我阻下,可妖婴到底也受了些损伤。”
听得这话,俞念心心中一痛,顿觉可惜万分,但还是顺着话头道:“原来如此。在下便也不瞒着督事了,恩师近年来在修行之上深感困顿,翻阅典籍一看,却是需要一股精纯灵气来冲破桎梏,思来想去,正就缺了这么一枚妖婴,哪晓得豹妖狡猾成性,我等一直无法找出她踪迹,更遑论杀之。
“幸有赵督事实力出众,为山下百姓杀了此妖。而按理说,那豹妖的妖婴也合该为赵督事所有,可在下为人弟子,到底也想替恩师分忧解难,便想以等价宝物,另再添价值两成的灵玉,来从赵督事手中购得真婴,以助恩师修行,还望督事能够割爱。”
赵莼一听,面色便有些古怪起来,俞念心暗道一声不好,只听她道:“俞道友一片孝心,倒是令人动容。如若道友早来个一两日,便将这妖婴给你也是无妨,可如今我已将此物赐给了麾下修士,想要收回却是不可了。”
这话确不是在蒙骗俞念心。
赵莼虽正临外炼法身之际,但豹妖的妖婴太过虚浮,不够凝实,且还带着山野精怪的粗劣之气,对她而言便实在有些不堪为用,而沈烈早已成尊,妖婴对其自然也是无多用处。至于柳萱,她是魂念上受了创伤,所需的是宁神养息之物,而不是这还未完全化婴的妖丹。
所以此物最后,实是落到了沈青翡手中,她如今境界低微,这一枚妖婴已够她修行许久,而有沈烈的照看指点,亦不怕她会因此忽略了夯实根基。
俞念心一听赵莼把妖婴随手赐下,内心更是翻涌出肉痛之感,觉得对方实在暴殄天物。只怨其出身仙门大派,竟连妖婴都看之不上,同时却又想着,如若赵莼把妖婴视若珍宝,就更不会随意把宝物让出,她今日恐怕也是不能得手的。
思绪翻转间,俞念心已明白这是个死局,她颇为可惜地一叹,这才起身向赵莼辞去,回转向了霓山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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