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上前去,敛了衣角蹲下身,一手就从陆杳手上接过孩子。
陆杳见他这当爹的这么积极主动,也就懒得管了,由他来洗孩子。
结果陆杳才看一会儿,表情就一言难尽。
他倒好,脱孩子时,一手拎着孩子腿儿,像剐狗皮膏子似的把小衣裳一件件剐下来。
陆杳黑着脸道:“有你这么给他脱衣服的吗?”
苏槐道:“这么脱怎么了,不是脱掉了吗?”
陆杳道:“你这么拎着他,他不难受吗?”
苏槐道:“他难受不晓得哭吗,你看他哭了吗?”
诚然,如意醒着,睁着黑黝黝的眼儿,尽管被倒拎着,他却也不哭不闹,小脸上满是一种对这个世界的茫然。
没倒挂多久,苏槐就把他剥光了,放进木盆里去。
如意抻抻手、动动腿,苏槐洗哪处就拎哪处,俨然就像在洗个布娃娃一般。
苏槐给他洗好小身子,一抬眸,就对上如意那黑黝黝的眼睛。
然后苏槐手掌托着他的脑袋,就往水里泡泡,搓两下他的脑瓜子,再从木盆里拎起来,就裹上一层厚厚的毛毯巾子。
苏槐负责洗孩子,陆杳便负责穿孩子。
她把如意放床上,一件件给他穿小衣裳,苏槐看了一会儿,忽然道:“你给我穿过衣服吗?”
陆杳抬头白他一眼。
苏槐道:“我给你脱过,也给你穿过,你给我脱过穿过吗?”
这狗东西闹起来,连他儿子都不放过。
陆杳没好气道:“那你想怎么?”
苏槐道:“给我来。”
陆杳干脆地全撒手给他。
他一边往如意小胳膊上套衣袖,一边又道:“一会儿你负责给我脱给我穿。”
陆杳没理会他,径直走开了。
等她去洗漱完回来,看见苏槐给如意穿的衣裳,顿时就来气道:“你给他穿的是什么?”
苏槐道:“不是你拿的衣裳吗?”
陆杳道:“不晓得的还以为你给他裹的是块破布。”
如意哪有穿得整整齐齐的样子,而是浑身衣料都皱巴巴鼓鼓囊囊的,显然是从里到外都没整理顺当。
看起来,就像是个被裹着的蝉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