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虽然不能出门,可是柳如烟的日子过得非常舒适,是她这辈子过得最好的日子。
当时那个把她从小村子里救出来的人是怎么说的?
他说她生了一个好儿子,她儿子遇到了一个大善人,那大善人愿意出钱养着她。
所以这些年来她享福享得心安理得。
可是现在,她的好日子没有了,那个大善人不肯再出钱养她了,她的神仙日子没有了。
都是这个可恨的胖子害了她,她恨他!
柳如烟不来,那他就还是周坚,柳如烟来了,他就变回了狗儿。
他不想再当狗儿了,他是周坚,他是周坚!
“我的玉佩,对,我的玉佩!”
周坚颤抖着拿出那枚玉佩,当初就是因为这枚玉佩,何苒让他从狗儿变成了周坚。
很多人见过这枚玉佩,这是太祖皇帝戴过的,很多人见过!
只要这枚玉佩还在,那他就还是周坚。
周坚拿出那枚玉佩,还没等他开口,柳如烟就冲过来,从他手里一把抢过玉佩:“这是我的玉佩,难怪怎么都找不到,原来是被你这个狗杂种给偷走了!”
“胡说八道,这是我爹留给我的,这是皇室的玉佩!”
周坚伸手便要去抢,可是却被柳如烟避开,他扑空差点摔在地上。
柳如烟啐了一口:“呸,你哪有爹?这玉佩是客人给我的,是我的东西!”
“我爹,我爹是太祖的后人!”周坚据理力争,坚决扞卫自己的血统。
“我呸!太祖的后人会去逛窑子?我柳如烟,接过的客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最大的官就是知县家的公子,还太祖后人,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柳如烟用衣袖把那枚玉佩抹了抹便塞进怀里,当年她拿着这枚玉佩去当铺里问过,人家说了,至少也值一百两呢。
周坚一屁股坐在地上,号啕大哭。
冯才人心如死灰,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小梨问什么,她便说什么,她的口供和冯翦翦的口供吻合。
何苒让这些嫔妃们自己养活自己,冯才人不想吃苦,有一日在御花园里偶遇周坚,虽然她的年龄能给周坚当娘了,可她却在周坚眼中看到了惊艳。
冯才人虽然不是倾城之姿,但却也生得妩媚动人,一个青春骚动,一个是美艳少妇,一个想要一亲芳泽,一个想用身体换取美好生活,于是两人一拍即合,利用一切机会幽会。
冯翦翦跟着冯兆炎,虽然手里有大笔钱财和珠宝,可却只能蜗居在通州的小宅子里,哪里也不敢去。
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偶然的机会,她遇到了叔父家的外室子冯令财,冯令财在一家铺子里当伙计,那家铺子做着宫里的生意,冯令财见过冯才人,冯才人还悄悄托他从宫外买过东西。
什么东西呢?
是男女助兴之物,这是冯令财从花楼里买来的。
宫里只有一个完整的男人,那就是昭王。
冯翦翦马上就猜到冯才人和昭王的关系了,她把这件事告诉了冯兆炎,冯兆炎又惊又喜,简直是想睡觉有人送枕头,老天爷对他不薄,在他走投无路之时,为他留下了一道门。
那可是昭王啊!
后面的事,何苒已经从钟意那里知道了。
锦衣卫抓了冯兆炎,冯兆炎供出了另外三家,也供出了昭王周坚。
而冯家姐妹只是把他们连接在一起的桥梁。
次日,宫里便传出消息,昭王抱恙。
名贵药材流水似的送进宫里,可是昭王的病不但没有见好,反而越来越重了。
昭王生病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飞出了京城,飞往四面八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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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传到西安,一个名叫何宗群的年轻官员跪倒在地,号啕大哭。
一旁的官员一脸嘲讽:“有什么可哭的,昭王死了,还有何大当家。”
何宗群愤怒:“那能一样吗?昭王是君,我等十年苦读,终于得以报效朝廷,可是昭王他却......呜呜呜。”
官员冷哼:“亏你还与大当家同族,难怪大当家看不上你,你还要靠官员考才能入仕。”
这时,又有一名官员参与进来,对何宗群说道;“何大人,听说你要去大巴山了?哈哈哈,恭喜啊,那里山青水秀,民风淳朴,非常适合你。”
其他人也跟着一起笑,大巴山啊,那是最穷最艰苦的地方,这个何宗群口口声声说自己出身真定,与何大当家是同族,可是却给派到了大巴山,可见他是吹牛。
苒军里有很多姓何的,大家全都知道,那些姓何的与何大当家没有亲戚,大家都是因为尊敬何大当家,这才改姓何的,偏偏是这平日里视才傲物,谁也看不起的何宗群,却自称是何大当家的亲戚,真是可笑啊,太可笑了,他不去大巴山谁去?
四周都是幸灾乐祸的笑声,没有人同情他,也没有人为昭王生病而难过。
何宗群心如死灰。
“你们这些人可以不尊重我,却不能不尊重昭王,昭王病重,你们却说说笑笑,你们还是人吗?”
这时,一人从外面进来,看到何宗群,便大声质问:“何大人,你什么意思,你为何要下令杖责方大公子?”
何宗群说道:“方家哄抬米价,理应杖责。”
那人冷笑:“方家捐了十万两用于军费,你难道不知道吗?”
何宗群:“我当然知道,方家捐银要奖,可是他们家的米铺哄抬米价,却是该罚,这是两件事,不能混为一谈,更不能以功抵罪!”
那人喝道:“你真是不知所谓,你以为你是谁?”
何宗群:“我是这里的知县。”
那人说道:“已经不是了,你的调令已经送过来了,明天你就要启程去大巴山了。”
众人哄堂大笑,那人对大家说道:“我要去方家看望方大公子,有人与我同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