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要拉回正题,忽感一股锋锐无匹之气生于宫内,且就是奔着他来的!
他定睛看去,一点寒光映入他眼帘,那是盖聂腰间出鞘的半寸宝剑!
绝世剑客终于想起来,刚才为什么会觉得嬴政和嬴成蟜对话异常熟悉了。
嬴成蟜曾和他说过有一绝世高手叫上官金虹,以一手子母龙凤环称雄于世,时间难逢敌手,其已练到“手中无环,心中有环”的地步。
那时盖聂还追问过,什么叫“手中无环,心中有环”。
嬴成蟜告诉他和他的“手中无剑,心中有剑”一个意思。
盖聂极于剑,他对与他一样极于一对子母环的上官金虹有知己之感。
所以在嬴成蟜后来与他说上官金虹事迹时,便记住了一些。
其中,便有一段上官金虹与他人的对话,与今日嬴成蟜和嬴政对话极其相似……
“所以这世上根本没有极于‘子母龙凤环’的上官金虹,此人与陆小凤一样,都是长安君杜撰出来的。”盖聂冷硬道。
“前些日方知长安君武功奇特至极,聂近日必会登府讨教。”
谁要和你这变态打……
嬴成蟜暗暗叫苦,急忙祸水东引道:“好啊,莽夫最近手痒得很,嚷着要和你比试很久了。想要和我比试,先打过莽夫再说。”
盖聂冷硬道:“可。”
……
长安君府。
一处庭院内,满天树叶飞舞,白衣莽夫持有一把匕首,在这些树叶中连连戳击。
正练的兴起的莽夫忽然心神一颤,手中匕首便偏了一寸。
莽夫从空中摘落七片树叶,收势停手,看着在常人眼中七片树叶正中心的孔洞,皱了皱眉。
在莽夫眼中,这孔洞并不在树叶正中心。
“失手了,偏了一寸,刚才的心血来潮是怎么回事?”
……
“莽夫是谁?”
“你不认识。”
“你告诉朕他的姓名,朕看看认不认识。”
“告诉你干嘛?”
始皇帝盯着和他顶牛的嬴成蟜半晌,忽得呵呵一笑。
“你既不想说,朕不问便是,不知长安君此来为何?”
嬴成蟜怒容上脸,咬牙切齿,道:“吾为皇兄想了二策,你为何一策不用?”
“你不需要知道。”
“皇兄你到底如何想的!真就是意气用事?”
“告诉你干嘛?”
嬴成蟜:“……”
好熟悉的感觉……
“哈哈,不闹了不闹了,皇兄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章台宫内的烛火明亮照人,那光芒却没有嬴成蟜脸上光芒照人。
嬴成蟜站起身,捡起被他打落在地的奏章,拍拍上面的土。
然后他一屁股坐在始皇帝身边,一手搂着始皇帝脖子,一手拿着奏章递给始皇帝:“要不皇兄你先批?我等你批完咱哥俩再聊?”
始皇帝嫌弃地拿下嬴成蟜胳膊。
嬴成蟜死皮赖脸得又搂了上去,晃得始皇帝头上通天冠的珍珠互撞,叮当作响。
盖聂:这么多年,原来舔狗就在我身边……
始皇帝第二次没有推开嬴成蟜,任凭嬴成蟜搂着,没好气地道:“莽夫是谁?”
“……荆轲。”
始皇帝身体僵硬一瞬,声音中压抑着怒气,道:“图穷匕见,若非你在朕身边,就差点杀了朕的那个荆轲?”
“额,皇兄你开玩笑,夏无且就在你身边。我不在,他一个药箱砸过去荆轲就起不来了,你哪有性命之忧。”
“呵呵,好,好啊,真好啊……”
嬴政一边皮笑肉不笑地说着,一边平举右臂。
盖聂默默得取来秦王剑,还贴心地拿下剑鞘,将剑柄放到始皇帝手中。
“朕活噼了你!”
始皇帝怒而爆起!他左手去抓嬴成蟜,右手持秦王剑噼下!
嬴成蟜又不是嬴扶苏,不闪不避。
他屁股上就像安了弹黄似的,瞬间弹起窜了出去。
“竖子!你别跑!”
“皇兄,杀人者诛,秦律上可写着呢!你杀我你也得死!”
“秦律上写刺王者死,包庇等罪,朕就是按秦律杀你!”
“放屁!秦律明明写的是刺王夷三族!你当我是那装疯卖傻的二十七博士?我要求廷尉府公正审判,我不接受私刑!”
“这等答桉,廷尉府做不了主,最后依旧是朕来审理。你站住!朕现在就告诉你结果,朕活噼你一个就行,朕饶你三族!”
“没必要,我们一家人感情深厚,死要死的整整齐齐。我侄子侄女巨多,天天看着都心烦,皇兄你一个都别给我留,都卡察了最好!”
“……竖子!你竟敢要朕绝后!你站住!朕要剁你五肢弃在章台宫外!”
两人在章台宫追逐,跑闹了一阵,终是嬴政体力不支,扶着桌桉气喘吁吁。
嬴成蟜小心翼翼地凑过去,一边给嬴政捏胳膊捏腿活血调理,一边赔笑着道:“皇兄,你看我满足了你,你也得满足我吧?咱们明日下一道诏书,把郡国并行制和推恩令发布一下?”
“君无戏言,你当朕如你一般,爱找借口,食言而肥?”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皇兄心胸宽广知错便改。当初的皇兄的《逐客书》和李斯的《谏逐客书》,不但如今是一段美谈。且能流传千古,为后世所敬仰。美谈这种事哪有嫌多的,咱们再来一段!”
始皇帝歪着头,珠帘斜垂挡住了他面孔,他似是在认真思考。
良久,始皇帝的声音才在这宫内响起。
“那你打个样,你领雍地,朕今日便下诏。”
“办不到。”
嬴成蟜动作一停,面色变冷,声音如三九寒风般凛冽。
“我不杀她,已是看在皇兄颜面。吾在一日,这辈子,她都别想出雍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