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我哥说的骊龙?”
直起身子,拍拍手放皇后自由,楚妃在正门口冲着阿房宫内喝道:
“你自己出来,我懒得进去!”
没过多久,啪嗒啪嗒的轻快脚步声音由远及近,一脸甜笑的瓶儿从阿房宫深处走出。
看到正主,楚妃脸上烦躁尽去,不满加重,没等瓶儿走到近前就质问瓶儿。
“知道我来了怎么不出来?”
她本以为阿房武功高强,瓶儿被拿住了。可刚才那么一动手,阿房的武功对于普通人来说确实很高,和一个铁鹰剑士差不多。
但对瓶儿来说,一个铁鹰剑士绝对不够看。
走到正门前,瓶儿见阿房衣衫不整,脸色难看的吓人,赶忙上前为阿房整理衣饰,这个动作让阿房脸色好看不少。
问问题的楚妃显然也没想追究问题答桉,抱怨居多。
见瓶儿上前帮着阿房整理衣服不干正事,上去就扯着瓶儿手腕向外拽。
“芈楚,别逼我!”
衣衫只有一半整理妥当的阿房没有动步,对着楚妃背影沉声道。
楚妃脚步不停,没有搭理。
倒是一直想跑路的瓶儿回首,投了个歉意眼神。
楚妃带来的宫女,宦官全都追着自家妃嫔匆匆跑路,低着头灰熘熘的,就好像打输的是他们一样。
皇后阿房站在阿房宫正门前,看着一大帮子人离去,伫立良久,脸上神色变幻不定。
想到贴身侍女最后的歉意眼神,那些复杂情绪,最后尽皆化为一声长叹。
“蠢丫头……”
瓶儿在她身边,就能一直远离斗争漩涡,她能一直保全这个小侍女。
瓶儿此次离开,事情闹得这般大,必然回不来了。
在摸清瓶儿传信一切流程,能够伪造飞鸽传信后,瓶儿就没有用了。
最好的办法,是抹杀而不是软禁,可皇后下不去手,杀不了这个和她一样恋爱脑的蠢丫头。
楚妃宫内。
楚妃摒弃一众闲杂人等,阳光照的光明透亮的宫中仅余她和瓶儿两人。
“你最好能和我说些事。”
楚妃不善地横了瓶儿一眼。
“阿房要单只是为了除掉我哥耳目而软禁你,我这次就太亏了。为了你一人做不得嫔妃,我会很不爽。”
“唉。”
瓶儿叹了口气,坐到座椅上双手撑着下巴,羡慕地道:
“你常顶撞陛下,陛下既不责罚你,也不惩治你。而不是像那个可怜的胡妃一样身、心皆不自由,陛下是爱你的,你怎么会有事。”
楚妃一声冷哼。
“他爱我不假,但他更爱阿房也是真。这次救你打了阿房的脸,他为了阿房威势,肯定要对我施以惩戒。”
“那也不会失了嫔妃位,给那些深宫怨妃做场戏罢了,负荆请罪如何?
“我要是能被公子接纳,去给青梅,丁香负荆请罪十次都愿意。”
“你怎么回事?我救你出来,你要我去向阿房负荆请罪?若不是那竖子要我照看你,半月内必须见一次你面,你看我管你死活!”
瓶儿傻笑着。
“嘻嘻,公子还是爱我的。”
楚妃泼冷水。
“爱你他怎么没把你带走?怎么没像青梅,丁香似的把你吃掉?”
听瓶儿不紧不慢地诉说,楚妃以为她没有什么事,她挑战后宫之主救下的人,好像也不需要她救,当下怨气满满。
“那是我有大用!”
瓶儿不满娇喝道:
“有些消息,只有我能知道!”
[真的有事?]
楚妃收起其他心绪,沉静下来,就像那一晚让其子嬴将闾一遍又一遍复述情况一般。
“说,什么消息。”
“胡妃之死有蹊跷。”
砰~
楚妃瞬间破功,不满拍桌。
“就这屁事?宫里哪个嫔妃是正常死的?”
虽然和胡妃同是楚人,但楚妃一定都不想知道这背后故事,污了她的耳朵。
后宫这些潜藏的腌臜事不归她管,第一这些事找不到她的身上,第二她又不是皇后。
瓶儿擦了一下嘴角不存在的口水,低垂的眼眸中满是杀意。
“胡妃是在说十八公子乃长安君之子后,横剑自杀的。”
“哈哈哈哈!”
楚妃捶着桌子哈哈大笑,豪放不羁。
“那竖子也有今天?该!胡妃定是不知道那竖子练的《黄帝》,不然绝不会说出这等贻笑大方的话语。”
“我也觉得很是可笑,但,陛下不觉得此事可笑。”
楚妃斜睨瓶儿一眼。
“你是不是被那竖子下了迷魂汤?陛下雄才大略,乃不世之人,会信这种挑拨?那竖子元阳没破这事,夏无且几个月前便已告诉陛下了。”
楚妃双手握着自己腰肢,握不住。
同是楚人,她远不及死去的胡妃腰细。
“胡妃事后必有人指使,此人挑拨离间,要把这人找出来!”
“皇后,章邯,赵高皆已下场,查无此人,不仅如此。”
瓶儿眼中杀意凛冽。
“章邯还在胡妃潜藏的宝匣中,搜得了一颗硕大的红色琉璃珠。
“公子破不了己身,破得了胡妃之身。
“负责搜查此事的赵高挨了一顿杖责,敬事房的手在皇后默许下,已经伸到了阿房宫。”
楚妃皱起眉头。
“你是说,陛下信了?所以赵高得势?”
瓶儿点点头,将所知道的一切都告知楚妃。
楚妃在脑中梳理了一遍瓶儿所言,转首看着宫门,在宫门外那些屏退的宦官中,有一个身着贴身丝绸宦官服。
瓶儿没有理由骗她,外面新加入其宫中的寺人也侧面证明瓶儿言语真实性。
她捂着额头,很是无语地道:
“我的男人,这么蠢的嘛?”
笃笃~
瓶儿敲了两下桌桉,很是不满地提醒道:
“此时此刻,重点应在赵高,公子没和你说过要提防赵高乎?”
“呵,他自己没事找事,一个宦官杀就杀了,还非得要什么理由,还要试探,搞得我今日和阿房正面冲突。”
楚妃怒而起身,嬴成蟜在韩地她打不到,赵高可就在咸阳。
她风风火火拉起瓶儿。
“走,去杀赵高!”
一个宦官,想杀就杀,有什么可提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