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季苦着一张脸,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嬴成蟜脸色一沉。
“刘季,你不想当我的门客,我可以接受,人各有志。但你拿我嬴成蟜当个蠢货,我就不能接受了。”
噗通~
刘季第二次跪下了,干脆利落。
“君爷这是说的哪的话,小人哪敢啊!”
嬴成蟜指着身后的混混,农民。
“那你就是把我的兵当蠢货,你当他们在沛县这小二十年都是聋子,瞎子是罢?”
刘季哭了。
一把鼻涕一把泪,面目狼狈不堪。
“君爷,小人真是如此啊!不信你问问刘哥,问问五叔,问问豆弟,你问啊!小人说的千真万确,都是实话啊!”
沛县,刘季的名声早就烂大街了,不管是问谁都得说这是个竖子。
刘季就不相信,除了他妈,从沛县人口中还能听出第二个自己来。
嬴成蟜点点头。
“好,我满足你,青山。”
身上满是尘土的刘哥起身,在嬴成蟜身后拱手恭声。
“刘季此人……”
名为青山的刘哥讲述刘季日常行为,诸如帮卢绾出头赌钱结果输得更多,偷家里钱还赌债被刘老太公发现,屁股打的皮开肉绽这等事。
不待青山讲完,刘季就叫嚷着:
“君爷,你看我没骗你罢,我真就是这样的人啊!”
青山口中的刘季,和刘季自己口中的大同小异,几乎没有不同。
其实这屋子里的所有人都为长安君不值,也为自己不值。
小二十年前,咸阳城外,经历了严格而残酷的训练,考验。嬴成蟜手下总共八百人脱颖而出。一半当了暗卫,另一半分散在天下各地。
屋中的这些人就是散落在沛县的暗子,其中为第一批暗子的人,在这里已经空耗了近二十年时光,从青年变成中年。
他们隐姓埋名了这么久,最要紧的看管人刘季,是一个竖子!
一个竖子。
有什么资格被他们这些能做保护咸阳宫安全的暗卫保护,看管。
有什么资格为长安君门客?
他不配!
刘季涕泗横流。
嬴成蟜平淡至极。
“你所倚仗,是你离开沛县那几年,做了什么这边人不知道是罢。”
刘季哭着道:
“小人也不怕君爷笑话,小人听闻鸡鸣狗盗之辈信陵君都要,去投奔信陵君图个前程,可小人连信陵君的面都没见过,只得投身在信陵君门客张耳门下。张耳门客也是极多,足有三五百人,小人在其中地位极低,连张耳的面都没见过几次。身上钱花完了,就被张耳府上管家赶了出来,一路讨饭回的沛县。”
嬴成蟜似笑非笑道:
“论隐忍,越王勾践都不如你,刘邦。”
刘季脸色大变,惊慌万分。
泪眼蓦然大睁,险些瞪裂!
“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张耳被你抓了!他出卖了我!他背叛了信陵君!”
嬴成蟜单手下压,轻声道:
“别紧张,没你想的那么复杂,这事跟你谋反无关,你这名是我起的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