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楚稍慢半拍,也是疾退,脚踩在枯叶堆里哗啦啦作响。
落叶缤纷中,一个壮实少年一脸无聊地走出来,脸上写满了不尽兴。
“你这小子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不成,怎么一天一个变化?”
桓楚笑骂,简直怀疑侄子不是人。
半月前他和项梁全力联手,还能要少年手忙脚乱。
现在,能让少年反击都做不到!
不是压制的少年无法反击,而是少年害怕伤到他俩,少年完全是老叟戏顽童,在给他俩喂招。
“哼!一身蛮力又有何用?不习兵法韬略,只凭一身武勇,便能打胜仗乎?”
被夸奖,刚有喜色的少年就被当头浇了冷水,立刻有些不高兴。
若非说话的是他至亲的叔父,已是翻脸了。
“羽万夫莫当,一人能抵万人,自然可以!”
“自古至今,未听将勇而取胜之战法也!”
“那是我项羽没出生,我早出生,早就有这种战法了!”
“小儿狂妄!汝忘记汝曾言,剑法不可万人敌乎?”
项羽有些尴尬,不苟言笑。
他是说过这样的话,但他那时也不知道其他人这么弱啊……
五日前入这片山林的时候,遇到了十几个山匪,项羽一巴掌就把山匪头目拍死了。
气氛有些沉凝,忽有急促脚步声由远及近。
“家主!泰山有变!”
来人人没到,声先至,六个字喊完,人也到了近前。
距离项梁五步开外,恭敬低头速声禀报。
“只见秦王登泰山,不见秦王下泰山。
“五千车队比先前严了不是一星半点,现在连个蚊子都飞不进去,找不到机会接触项柳,不知道项柳是死是活。
“车队日行三百里,抄的大道,看方向应该是去咸阳……”
项梁随着来人讲述,脸色越来越认真,最后甚至有了三分喜色!
待到来人尽数讲完后,他挥退来人,腆着大肚子慢慢踱步。
“叔父”
性急的项羽刚刚开口。
“噤声!”
往日比叔父还要宠他的桓楚立刻低声叫停,眼色严厉。
这等大事,项梁做下的判断不只是项家,和他桓家,而是意图复国的所有楚国旧贵族。
虽然事后一定会召集门客,再做详细的考察,讨论,才能做出最后决定,但当下项梁的第一反应也很重要。
项梁倾向哪个方向,大部分门客就都会向着那个方向思考,客随主便。
往日他在怎么惯着这小子都行,今次绝不能让这小子影响了项梁!
项梁来回绕圈,眉头一直皱着没有竖起来过。
绕的项羽没精打采,坐地上抓树叶子揉碎了玩,少年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纠结的。
这明显是那秦王出了大事,这不赶紧造反?取而代之!
一直到项羽揉到一百八十三片树叶,金色的雨在他手中飘洒一百八十二次,项梁终于停下脚步。
“不管真或假,我们都要做好准备,依范增所说,先把那个放羊娃迎回来做楚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