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如破竹,勇不可挡。
三千武功高强,精通战阵的三千门客,发挥的力量远超芈随想象。
这场在他眼中送死的战役,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
在经历了第一波的冲杀,闯入了王庭之中后,那些在芈随心中以为会拼死抵抗的匈奴贵族个个喜笑颜开的迎了上来。
迎着扮做冒顿王子的嬴成蟜,望着其身后那些黑甲门客,挥手要那些似乎要拼死抵抗的匈奴勇士退却。
芈随不明白这是为什么,要是在秦国,始皇帝巡游之际,太子嬴扶苏出奇兵千里奔袭,打到咸阳。
那迎接太子的绝不会是笑脸,而是秦国除了铁鹰剑士,最为精锐的城防军。
这些都曾上过战场的百战老兵,将以他们手中的秦剑向远方的始皇帝表示忠诚,以太子之血。
王庭附近的诸多大部落仅有三个派遣勇士,过来说是质询倒不如说打探消息,仅在知晓了王庭现况后就离开了。
多年以后,芈随在回忆这场战斗的时候,只说得出那一抹亮丽的银甲,至于战斗激烈程度,真没有。
慕强,这不只是大漠的传统,秦人也慕强。
但再慕强,芈随也没有见过这般轻易,他们就不怕头曼回来清算嘛?
嬴成蟜先开始了清算。
他在三千门客簇拥下,没有入王帐,也没有下战马。
他按照从冒顿王子那里打探来的消息,将头曼最为宠爱的阏氏找了出来,以及那个刚刚学会走路,就被头曼确立为替换冒顿的小王子。
杀。
毫不拖泥带水,没有半点废话。
嬴成蟜要所有王庭士兵按照一排五百人排列整齐,弯弓拉箭,对准这对哭到撕心裂肺的mǔ_zǐ ,三千黑甲则弯弓搭箭对准这些士兵。
“我射之后,不射者死。”
他轻飘飘地说着,然后极为随意地弯弓搭箭,弓连半月都未开。
箭矢并不快速地飞了出去,落在了最受宠的mǔ_zǐ 身前。
第一排的匈奴士兵紧咬着牙,手上发抖,一支箭都没有射出去。
三千黑甲门客的箭矢却没一点迟疑,一个个满弓弹出一根根锋利的箭矢,三千箭矢钉死了五百勇士。
鲜血飞溅,痛苦哀嚎。
未被射到要害的勇士身上插着箭矢,如同大漠上不得见的豪猪一样,浑身是刺。
有些不甘心就此死去的勇士,将手中弓箭对准了一袭亮银甲胄的嬴成蟜,一轮箭矢攒射过后,其主为乱剑射杀。
嬴成蟜动都懒得动一下,拍拍被箭矢攒射有些应激的战马脑袋,继续用那轻飘飘的嗓音说道:
“下一排。”
又是五百人,站在鲜血地上,鼻子中能闻到刚还活蹦乱跳同为士兵的鲜血。
他们弯弓,搭箭,看着被吓得魂不守舍,平日里最为单于宠幸的阏氏,小王子。
在空中那毫不着力的箭矢过后,咬紧牙关,闭上眼睛,想要就此松手。
挣扎的瞬间,头曼单于往日的余威浮上心头,最终只有数个士兵箭矢飞出,歪歪扭扭,还没有嬴成蟜随手射的箭矢远。
嬴成蟜指挥门客,将射出箭矢不过三十步的几个人带出来,下令将第二排的士兵尽数射杀。
又是数轮箭雨。
又是一排尸体。
红艳艳的鲜血不变,痛苦的哀嚎也没变,变的只是失去的人。
“我匈奴的勇士,连弓都拉不开嘛?
“这妖姬距离尔等不过百步,射不到其身前一尺者,亦斩。
“下一排。”
严厉到极点的惩罚,生死间的折磨,要好些士兵不堪忍受,暴动了,他们拿着弯刀跑步向那一袭银甲发起冲锋。
“不举兵,原地不动者,不杀!”
长枪,策马,银甲前冲,黑甲相随。
一场比先前打破王庭守卫还简单的战斗,赤裸裸的屠杀。
尸体横陈在马蹄之下,嬴成蟜望着那些站在原地丢下弓箭弯刀的匈奴士兵,吹了声口哨吸引众人注意。
“所有匈奴的勇士们,捡起你们的弓箭……”
后面的声音,在三千门客最后方的芈随没有听到,还剩下至少两万的匈奴士兵齐齐捡拾,稀稀簌簌的杂音盖过了嬴成蟜言语。
下一刻,两万支箭矢化作了一团黑云,冲向了那对哭不出声来的mǔ_zǐ ……
高阙城。
当匈奴大军兵临城前的时候,见到了与他们一样肤色体态的匈奴士兵。
这些匈奴士兵不着黑甲,看起来比那些刀枪不入的黑甲军要好杀的太多了。
只是这人数……有点出乎途沙,老中的意料之外。
四万,有些多啊,他们也只有四万人。
此外,对面那些看上去就出自小部落,面黄肌瘦的匈奴士兵后,还有一个极为显眼的存在。
一个黄土垒砌的高台,足有两丈高。
距离太远,只是隐隐约约能看到,那上面似乎是中原的大鼓,竖着放的。
有些反常。
要是在中原,不管是多勇猛的将军,此刻都要稍微迟疑一下。
但这里是大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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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中,途沙打从心眼里就没瞧得起这些小部落的匈奴人。不管是从平日间的吃喝还是训练,他们的勇士都强过对面那些拿上弯刀都没有狠劲的同族不只一筹。
没有黑甲,四万多人,不过是多杀一会,正好带回去做奴隶。
他们已然派遣斥候探查过,秦国没有出兵援助,方圆二十里地就没有jūn_duì 。
“让对面那群叛徒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勇士!”
四万自狼胥居山而来的匈奴大军冲锋了,洪流席卷而下,誓要冲垮高阙……
“我中原攻城战,讲究攻城方要比守城方多十倍才能围。可这大漠不铸城,守城方真是一点优势都不占。”
站在黄土高台下,一身黑色服饰的嬴将闾放下望远镜,叹了口气,不无遗憾地道:
“若能铸起两丈高城,不,一丈,这四万匈奴敢如此冲我高阙,就是自寻死路。”
“三公子宽心,长安君早有对策,只需”
“隗状,你觉得我和大哥比,怎么样?”
被打断话语的隗状低下头,不言语。
这等话题,他才不参与,讲太子的好得罪主管的三公子,讲三公子的好保不齐哪日就暴毙,大西北前几个月莫名其妙死的人可不是一般多。
视线里的那双匈奴人才穿的皮质靴迈动了,隗状抬头一看,见嬴将闾正蹬着台阶向高台上去。
“三公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