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江湖高手文不能治国,武不能领军,唯独擅长刺杀人。
连自号始皇帝的嬴政这等人物,都没防住刺客,在泰山被刺客带下悬崖同归于尽。
张耳不认为自己的防御能超过始皇帝,却认定信陵君的门客比刺杀始皇帝的更不要命。
他额头汗珠如同黄豆一般滚落,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吓的。
手中扇子也不摇了,提气,高声喊了一句。
“悟空!”
车帘起,寒风入,一年轻人随之到厢中。
只见其相貌堂堂,穿着一身虎皮制成的大衣,斑斓花纹极为抢眼,一看就是一副不好惹的模样。
约摸岁数在二十上下,脸庞冻得发红的虎衣男咧嘴一笑,两排牙齿像雪一样白,在白布窗帘透进来的天光下,闪烁着森森寒光。
“师傅,你找我。”
热的脸庞通红的陈馀放下卷起的衣袖,舒服地吁口气。
虎衣男带进来的寒风挤出了不少热气,让炎热的车厢清凉了许多,转为温暖。
虎衣男对陈馀认真见礼,陈馀友善地冲虎衣男点点头,
陈馀很熟悉这个叫悟空的虎衣男,虎衣男是好友十年前就收下的徒弟。
好友对这个徒弟信任至极,就像是信任他陈馀一样。
好友和亲生儿子,枕边细君都瞒着不说的事,却从不瞒着这个叫悟空的徒弟,有什么棘手的事都会说。
张耳一见悟空,脸上不由自主有了三分笑意,指着火盆。
“不急,先暖和暖和。”
顺从地应了一声,悟空听从师名,搓着双手,蹲在火盆边烤火,笑得憨厚。
“师傅有事,尽管与弟子言,弟子服其劳。”
“这次事可大了,也不知你那小聪明还能否用的上。”
调笑一句,张耳便一五一十得将心中犹豫,魏国局势尽皆说了出来,毫无隐瞒。
悟空听的认真,待师傅说完,立刻笑了起来。
张耳佯怒。
“劣徒因何发笑?是笑为师乎?”
悟空摆着手连道不敢,笑容不散。
陈馀的目光也挪到了悟空身上,笑着说:
“不是笑你师傅,那就是笑我陈馀了?”
悟空急忙止住笑意,一本正色解释道:
“悟空绝无此意。
“发笑是因为想到一计,能解张叔,师傅所愁之事,故而欢喜。”
张耳、陈馀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他们从大梁愁到山阳,想了一路也没想出来解法,悟空听一遍就想出来了?妄言罢!
二人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不信之色。
张耳面有羞惭之色。
自觉徒弟说大话,以致其在好友面前失了面子的他转过头面对劣徒,怒道:
“看来为师往日对你太过放纵,疏于管教。
“这是你戏言的场合乎?怎如此分不清轻重!滚出去!”
悟空略微抬头,眼中闪烁两点红光,那是火盆中炭火的倒影。
“悟空若妄言,自斫头颅予师傅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