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安竹开启了在戏楼学习刻皮影的日子。
最开始两天,朱老头倒是一副传统艺术家、老手艺人的模样,教的十分用心,时不时还蹦出几句高深莫测的话,为自己抬高逼格。
裴安竹学的也很认真。
她本来就厉害,现在又到了元婴期,神识强大,任何东西看一眼就过目不忘,朱老头教的方法,刚说完她就会了。
但为了在戏楼里多待几天,她还是装成一个笨拙的初学者。
在学习刻皮影的时候,裴安竹也会跟朱老头聊天,从他嘴里套话:
“朱师傅,之前给我带路的服务员说,这戏楼是您祖上传下来的,那您祖祖辈辈也都会刻皮影吗?这戏楼一直演的都是皮影戏?”
朱老头大概是把裴安竹当成下一个剥皮的猎物,觉得她翻不起什么风浪,所以也愿意跟她多说几句:
“那倒不是,以前这戏楼的戏,都是人演的,生旦净末丑,不同角色,台下需要花苦工去练习,才能求一次能够上台的机会。”
“只是后来,喜欢看戏的人少了,戏楼渐渐生意不行了,我们为了减少成本,就解散了那些戏子,转而用皮影来表演。”
“只要会刻皮影,学一学怎么操纵,省事儿多了,毕竟我不用给皮影开工资,这些皮影们也不用吃喝拉撒,你说是不是?”
裴安竹笑了笑,回答道:
“这么说也对,皮影都是一些死物,坏了就丢,烂了就扔,确实不值钱。”
她这话一出,朱老头的脸色微变,似乎是不想听到这种话,本来想呵斥,但是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反倒是墙上悬挂的那些皮影不淡定了,纷纷叽叽喳喳的骂了起来:
“呸,你才不值钱,你全家都不值钱!”
“我们可是很珍贵的皮影,老头子说我们价值连城,才不会随便丢了我们呢!”
“这女人长得这么好看,怎么嘴这么毒?”
“你们都嫌弃她,我不嫌弃,这次的皮归我,你们都不要跟我抢!”
“……”
仔细一听,正是墙上悬挂的那些皮影在说话,它们之中有不少都生出了灵智,又被朱老头喂养,所以除了没有人类的身体,感觉就跟真人差不多。
朱老头面不改色,显然是已经习惯了,他背过身去,瞪了那几个皮影一眼。
很快皮影就不说话了,地下室里安静下来。
裴安竹同样面不改色,她什么都能听见,她还能看到朱老头的小动作,但是她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跟朱老头套近乎:
“朱师傅,我看你这戏楼好像是木质建筑啊,您从上一辈手里接过戏楼,没想着要翻修一下吗?木质建筑,容易被水泡腐烂,若是雨下的太大,有坍塌的危险;若是失火,就更不得了,您没想过要改改吗?”
朱老头顿了顿,笑道:
“这我倒是没考虑过,不过也许是我运气好,小镇这么多年没有出过很大的事故,什么暴雨火灾,基本没有,所以戏楼一直完好无损。”
裴安竹点了点头,听到墙上的皮影们又开始说话了——
“哼,土包子,戏楼怎么可能出事?有阵法在,就算地震了,戏楼也会完好无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