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之所以出手救下这名女子,盖因该男子是血骨门修士,若是两名散修的恩怨,他或许懒得管。
但眼看魔宗修士加害一名弱女子,他这玄门弟子于公于私都没有理由视而不见,反正是举手之劳,也不耽误事儿。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招惹到血骨门修士?”唐宁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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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辈乃一介散修,家父家母曾留下些许修行之物,谁料知被此贼子知晓,欲要占为己有,晚辈不肯,他便出手袭杀晚辈。若非前辈大施慈悲之心,晚辈已遭其毒手,前辈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敢问尊姓大名,容晚辈日后相报。”
“姓名不足为道,此地是我歇脚之所,恰好我与血骨门有旧怨,就帮你顺手解决你,你走吧!”
俞慧心看了他一眼,细声道:“未知前辈可是乾易宗唐宁前辈?”
唐宁听她此言,眉头一皱:“你识得我?”
“果然是唐前辈。”余慧心闻言下拜叩首道:“家母乃是苏娇弱,曾受前辈大恩,时常和晚辈提起前辈恩德,今又逢前辈救命之恩,请受晚辈一拜。”
“苏娇弱?”唐宁喃喃自语了一声,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是何人来,其乃望西川的乐师,后和萧墨白里应外合,大闹望西川。
彼时自己受命收集窦家勾结魔宗之证,是以有所交集:“原来是苏道友之女,苏道友可安好?”
俞慧心道:“家母早已坐化。”
“是吗?往事恍如昨日啊!”唐宁感慨道,他依稀还能记起苏娇弱样貌,特别她弹唱词语之时的音容,想一想,距当初已过了百余年,真是恍如隔世。
“未知苏道友葬于何处?既是故人,又有缘再遇,容我去祭奠一番。”唐宁开口道,他之所以提出此要求,一者确实心有凄戚,二者心下对此事仍存疑虑。
自己随手救下的一名女子竟然是故人之子,这也太过巧合了。
他在情报站多年,安排过无数“巧合”“偶遇”“邂逅”,只要有心的话,这不难做到,他既然能在别人身上使这些手段,别人自然可以给他安排恰如其当的巧合。
“前辈请随我来。”余慧心御起法器腾空而起,唐宁跟在她身后,行不到两个时辰,来到一荒僻山林之间,其内矗立着一座占地不小的洞府。
“唐前辈请。”余慧心道,两人一前一后入了洞府内,来到一间昏暗屋室中,但见上面供应着三块灵牌。
分别写着“先外母张氏闺名蓉儿之灵位”“先考俞公真阳之灵位”“先妣苏母闺名娇弱之灵位”,下方香炉上插着几炷香和蔬果玉盘。
唐宁取了三炷香,点了火,摆在灵位面前:“苏道友,一别百余载,未想已生死两茫。”
俞慧心道:“家母若泉下有知,知晓唐前辈能特意来祭奠她,想必十分欢喜。”
“苏道友怎么漂泊到吴国来了?”
“家母在楚国得罪了窦家,虽然窦家灭门,但是魔宗起势,占据了秦川陇右,家母担心受到报复,于是离开了楚国,在吴国相遇了家父,两人于是在此居下。”
“你如何识得我?莫非之前见过我?”
“前辈请随我来。”俞慧心道,领着他来到另一间屋室内,但见里间石壁上挂着两幅肖像图,下方摆放着香炉。
其中一幅画像正是唐宁模样,另一幅乃萧墨白模样。
俞慧心道:“这是家母特意安置的屋室,以前家母尚在的时候每月都要焚香礼拜,家母常说,受两位恩恭厚恩,若非两位仗义相助,绝无今日。她本事微弱,不能报答两位恩公大德,因此特设此案,为两位恩公祈祷。”
唐宁见此,再无疑虑,开口叹道:“我不过顺水推舟,萧兄真义士也。”
俞慧心道:“对于家母来说,两位都是她恩人,故挂此图像,日夜为两位恩公祈祷。”
唐宁望着那画像,默然无语,他心中似有所悟,窦博伦披头散发、目次欲裂的模样又在他脑海中重现。
窦家诸多子弟因自己惨遭诛戮,无辜惨死,可同样有很多人因自己而重获新生,那些被窦家折磨掳掠的女子,不也因此而逃脱毒手吗?
这世间之事哪有什么对错,只要凭心行事,又何必在乎对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