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万里道:“你说杀害令弟的是本宗弟子,可有证据?”
“若无实证,晚辈怎敢前来烦扰,当日有一名人证亲眼所见贵宗弟子与舍弟交手,就在元叶峰附近。”江源德左手一翻,拿出一张画卷,双手奉给彭万里:“根据其描述绘画,杀害舍弟的正是此人,晚辈打探得知,其乃贵宗司隶部弟子张衡。”
彭万里接过画卷,看了一眼:“你先回去吧!此事本宗会进行调查的,到时自然会给你们江家一个交代。”
“是,晚辈告辞。”江源福道,出了大殿,径直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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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易宗,唐宁洞府内,督察部执事马元则自外而入行礼后落座,开口道:“事情已经查明,伏杀江宇的凶手正是司隶部弟子张衡,他对此行径也供认不讳,目今已派出人手将其押往宗门。”
唐宁道:“他是受命前往,还是私人行径?”
“据张衡所言,他是受了清玄殿的意旨,不过………”马元则颇有些欲言又止。
“此间没有外人,有话直说无妨。”
“是,张衡在被捕前,曾回过宗门一趟,据说见过了史师叔。我们了解到,张衡与江宇间存在个人恩怨,江宇早年间曾与一女子交好,后来始乱终弃,又娶了王家的女子,而这个被抛弃的女子名叫张嫣,乃是张衡的胞妹。”
“我知晓了,你先去吧!”
“是,弟子告退。”马元则应声而退。
唐宁眼见其身影消失,陷入沉思,此案是五日前由鹰霞山大营呈报上来的,案子本身并不复杂,无非是宗门子弟杀了一名修士,被人告发至宗门。
这类案子不说常见,但也不少,玄门占据天下日久,行事霸道,偶尔因摩擦结怨诛杀一两名散修,也算不得大事。
若是无人告发,杀了也就杀了,若有人告发,回到宗门也就象征性处理一下,名曰处罚,实则保护,也是防止其到外面生事。
此案之所以受到这般重视,盖因当事人身份微妙,受害者江宇乃是中原江家的筑基修士,江家乃是地方豪族,其势力雄踞在中原东南一带,历经千年,实力不可小觑。
其家族一门七名筑基修士,可谓中原东南一霸,在当地拥有十分大的影响力。
江宇此人虽修为平平,然却是王家王玄业的女婿,这王玄业乃是王家二号人物,在唐宁秘密暗杀了王仲宣后,他几乎是公认的王家未来家主接班人。
而伏杀他的司隶部弟子张衡乃是清玄殿掌印部执事任伯达的首徒。
任伯达是清玄殿殿主史明随的首徒,换言之,张衡乃是史明随的徒孙。
方才马元则虽然没有明言,但意思已经很明显,张衡是因其妹之故,杀害了江宇。
可他却说是受了清玄殿的命令,若是没有史名随的点头,他没有这么大胆,敢搬出清玄殿的名头。
事情明眼人一看便知,张衡是因私故杀害江宇,回到宗门后,面见了史名随得到他的庇护,故称是受清玄殿之命,到时随便扯个什么理由,只要他是受命行事,就不可能受到处罚。
这倒很符合史名随一贯作风,此人极其护短,当年唐宁与陈达小比对阵,胜了陈达,他就寻了个由头将唐宁踢出了比试,进而让陈达继续参与小比,终而获得御魂灵乳。
陈达乃是他徒孙,要换做一般人哪会自降身份去计较小辈之间的事,可他偏偏这么做了。
这也是他为什么在宗门势力根深蒂固的原因,只因他护短,故深得这些追随其弟子的人心,皆愿为其用命。
问题是如果江宇得不到处罚,那怎么向王家和江家交代,目今魔宗虎视眈眈,时时刻刻都向想策反这些倒向宗门的修行家族。
特别是王家,幽魅宗已派出几批人手与其接触,想要其改旗易帜。
此事一旦处理不当,极有可能激化与修行世家的矛盾,将他们推向幽魅宗,王家和江家都是在当地拥有巨大影响力的家族,他们若响应魔宗,必然一呼百应。
江家家主江源福和王玄业已是数度面见了彭万里,表明了态度,希望能严惩行凶者,显然在给宗门施加压力。
一面是修行世家给的压力,一面是史名随在宗门的影响力,使这个案子变得棘手起来。
唐宁作为宣德殿殿主,掌宗门刑罚,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置身事外,他思索了好一会儿,起身出了屋室,行不多时,来到罗清水洞府前,一挥手,符箓递了进去。
很快,浓雾翻腾间,一道遁光激射而至,现出一身形挺拔中年男子身形,正是罗清水徒儿杨敞,他躬身行礼道:“唐师叔,师傅请您入内。”
两人一前一后入了里间,来到罗清水主室,唐宁稽首行礼后落座开口道:“弟子冒昧叨扰,是来向您汇报司隶部弟子张衡的调查结果,三日前,督察部派了人手外出宗门调查此事,今日,督察部执事已回归宗门。”
“张衡对伏杀江宇一事供认不讳,不过他宣称是受了清玄殿的命令。我们调查到,张衡的胞妹张嫣曾与江宇有过一段情缘,被始乱终弃后愤而自杀,而张衡在八月十六日杀害江宇后,八月十八到了宗门,之后才回的大营。”
罗清水道:“一个时辰前,大营通过传音阵传来消息,王元泰亲自去见了彭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