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青山,巍峨雄阔的洞府内,荀文行与一两鬓斑白男子相对而坐,商谈着机密事宜。
“这么说,是我们推断有误,唐宁设计伏杀铁师弟,背后不是玄门针对本宗的阴谋。而是其个人行径,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冒这么大风险专门对付铁师弟。”荀文行听完男子话语后眉头微皱道。
男子道:“至于具体什么原因,我们暂还不知晓,但可以排除是玄门的阴谋。”
“根据我们的调查,在铁师弟遇害的这段时间内,无论是乾易宗、青阳宗、水云宗,所有金丹修士都在本门和大营,并未外出,因此不存在玄门以铁师弟为诱饵,设伏的可能性。”
“我们怀疑唐宁不远万里,甘冒奇险伏杀铁师弟,或许是出于个人恩怨。”
“个人恩怨,他们能有什么恩怨?”荀文行沉吟道:“唐宁竟然能独自一人就杀害了铁师弟,这未免有些不可思议。铁师弟暗藏于身的玄灵血剑我当年可是见识过的,威能巨大,以其晋升金丹不过二十年的修为,能够击败铁师弟?吴师弟,你们确定没有搞错?”
男子道:“虽然难以置信,但事实就是如此。另外,本宗细作张惠庸已证实逃回了乾易宗。”
荀文行沉吟道:“此事不能就这么草率放下,还是要尽力查,首先查查铁师弟到底和唐宁有什么私人恩怨,另外其他几名参与此事的知情人也要重审,说不定这张惠庸只是障眼法,真正细作还在潜伏,这事乾易宗以前不是没干过。”
“好。”男子应道。
荀文行还待再说,屋外敲门声响起。
“进来。”他开口道。
石门咯吱转开,外间一面色白净男子推门而入,看了眼吴姓男子,有些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直说无妨,吴师弟又不是外人,不需要这般谨慎。”
“是。”男子应道:“徐师弟来了,正在外面求见。”
“哦?”荀文行听闻此言,有些惊疑之色。
吴姓男子见他神色有异,知晓定有要事,于是起身道:“荀师兄,若无他事,我先告辞了。”
“嗯,此事多烦你费心。”荀文行点了点头,吴姓男子转身离开了屋室。
不多时,一广额阔面男子自外而入,躬身行礼:“弟子拜见掌教。”
“你怎么回来了,有什么事?”荀文行开口问道,此人是他专门留守在断脊山坊市宝兴客栈中,用以联络青阳宗内部那个神秘细作的。
血骨门有一名高级细作一直潜伏在青阳宗,这是宗门高层众所周知的,凭借这个细作,血骨门在对抗青阳宗时每每料敌于先,譬如攻破轩跃山灵矿和青阳宗前线大营时,此细作皆功不可没。
正是由于其事先闭关了防卫大阵,血骨门才不费心力就攻破青阳宗前线大营,致使青阳宗损失惨重,连清玄殿殿主都被杀害。
可这个细作除了原掌教候正平外,再无人知晓其身份。
直到几十年前,青阳宗查出一个细作,乃是青阳宗戒秘院直属司执事程阳,众人皆以为此人就是候正平安排的那个高级细作。
直到候正平即将坐化之时,才将这一切交代,其实程阳并非那名神秘细作,程阳是其早年间亲自安插入青阳宗的内线,知晓此事的人寥寥无几,青阳宗秘密调查内部细作,程阳其实是做了此人的替死鬼。
此人身份极其神秘,连他也不知道具体是何人,每次都幻化成一女子模样在宝兴客栈相见,那女子初时并无任何灵力气息,似乎只是一俗凡女子。
这些年慢慢的身上也有了些灵力气息,但身上灵力波动只有炼气四层模样,显然此女不过是一具傀儡,背后另有人操纵。
断脊山坊市的宝兴客栈是他们唯一的联络渠道,基本上每年那女子至少都会出现一次,与其联络。
是以荀文行专门派了一个人留守在那里,就是想和青阳宗的这名神秘细作再度取得联系,可自候正平坐化后,几十年载那女子从未出现过,荀文行几乎快要淡忘了此事。
“禀掌门,十日前,弟子正在客栈内盘坐修行,一名头戴斗笠,身披黑袍的女子突然来到房间,说要和您会面,弟子不敢耽搁,驰来相告。”男子道。
“哦?真的来了?”荀文行沉吟道,脑中思绪电转,此人应该就是青阳宗那名神秘细作了,只是她几十年未现身,这个时候突然联系自己是什么意思?会不会是个陷阱?
荀文行为人谨慎,生性多疑,对任何事情都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此人的突然出现倒让他有些惊疑不定:“她现今是什么修为?”
男子答道:“修为不高,只有炼气七层。”
这么说,她的修为在稳步提升,从一开始毫无灵力波动,到现在炼气七层修为,跨越了近两百年,若是修士的话,早已寿元耗尽,坐化而亡。
要么就是隐藏自己真实修为,但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
以候正平的修为,想要瞒过他的神识探索,哪怕有遮掩修为的异宝,至少也得达到金丹境才行,这女子不可能在两百年前就达到金丹境。
那么剩下唯一的可能,这女子其实并非活生生的人,应该是某种特殊手法炼制的傀儡,或者幻化而成的某种鬼魅之物。
侯正平曾经提过到,这名细作拥有改容换貌,模仿别人的能力,正是靠着这种手法,他才能完成关闭防卫大阵的任务。
“她留下什么话没有?”荀文行思索了好一会儿问道。
“她说下个月初在轩云山等候与您会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