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羽桓笑了笑:“我也不知道,好像听说唐师弟调离了第七纵队,具体去了何处我亦不知。”
南宫绯月偏头看了他一眼:“那你呢?为什么不离开?你是青州姜家的后羿,我们第七纵队督查似乎也是姜家子弟,听闻他还接见过你?要将你调到纵队直属?为什么不去?”
“听语气像是在审查,我忘了,你之前就是稽查科出身。”
“我在问你话。”南宫绯月面色一沉。
姜羽桓耸了耸肩,一副懒散模样,斜倚在船头:“去哪里又有什么分别?”
“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一直坚信,每个人都有属于他的宿命。”
“从他刚降临这世间起,就背负了他独特的使命,一个人达到什么样的成就,或者什么时候死?在冥冥之中早已有注定,这是无法改变的。”
“所以生和死并不重要,你自己根本无法掌握。人活在世上就好像一根被牵线的木偶,其本身是没有什么意义的,因为结局无法改变。”
“真正有趣的是过程,由生到死的过程,一生所经历的风景,还有看风景的心情。”
“就如同你看见一朵正在盛开的花,真正有趣的是它绽放盛开的过程。”
“待它完全盛开之时,就是它凋零之始。外表看着虽美,实则内里已经枯败。”
南宫绯月冷哼道:“一派胡言。”
“你不相信?这样吧!我来给你卜一卦。”姜羽桓左手一翻,拿出一副金黄的龟壳,递给她道:“你试试。”
南宫绯月看了他一眼,但见其面带微笑,目光之中透着异样神采,她本来对此不屑一顾,准备驳斥,鬼使神差之下顺其自然接过了龟壳,摇晃了一下,递还给他。
姜羽桓拿过龟壳,打开一看,内里散落着十余个古朴铜钱:“噫!这个卦象,不是很好。看来你命途多舛。”
“无稽之谈。”南宫绯月面无表情道:“那你呢!你的卦象又是什么?”
“你没听说过吗?医者不自医,卦者不自卦。自己怎么能给自己算!这是大忌。”
南宫绯月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牵扯,开口问道:“若是与牧北的大战结束,你还会回到新港吗?”
“不会。”
“为什么?你这种随遇而安,不在意生死的人,不是在哪都一样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在乎生死了,我只是说生死有定数,非人力可改变。这是两回事,你不要曲解其意。”
“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
“我不是说了吗?重要的是过程,是一路的风景。新港就好比是一口井,身处井中能看见有多大的风景!你见过有跳出井中的青蛙又回到井底的吗?”
“这么说,你是要回姜家?”
“去哪都一样,做个散修也好,自由自在,玄门商会修行世家也罢!对我没有多大区别。倒是你,应该不会再回新港了吧!准备去哪里?”
南宫绯月道:“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回新港?”
姜羽桓道:“每个人从出生都担负着他特殊的使命,有些人终其一生都没有找到,有些人找到却放弃了,有些人一直坚持,却没有成功,这世上真正完成自己使命的人寥寥无几。”
“至于你的使命,仔细一想就能知道了。”
“你出身牧北草原,长自非妖族的村落中,并不缺功法传承,为什么舍近而求远来到新港。这肯定不是你个人的意愿,必然是非妖族中长老商议的结果。”
“非妖族长老为什么将你们送到清海岛屿的玄门宗派,不正是因为当时玄门势强,希望你们能融入其中吗?”
“你们是身负着使命和任务来的,我大胆的猜想一下,非妖族长老将你们这些幼童分散至各个玄门,目的是为了你们掌握玄门中枢,从而回馈非妖一族,提升非妖族的地位。”
“想必你在临行之前,族中长老应该有耳提面命这些事情吧!”
“可现在玄门衰败,天下大乱,我听闻牧北联军中,非妖族不在少数,你们已经在牧北占了一席之地,又何必屈身事玄门呢!更何况,新港小弱,于公于私,你都没有回到新港的理由。”
南宫绯月偏头看向他。
“别这么看着我,就算我说的不对,从个人角度来说,你也没有回新港的必要不是吗?”
“如果允许的话,我给你一点小小的建议吧!如果真到了大战结束的那一日,你能幸运存活,且还没有决定去向的话,我劝你不要再加入玄门组织了。”
“你应该很清楚,玄门内不适合像你这种身份的人,虽然你在水云宗凭借金丹修士的身份,担任了内务院院主,实际上不过是因为水云宗宗门小弱,无人可用罢了。”
“若是在大宗门,像你这样资质修为的人比比皆是,你不可能得到什么重用,只会被排挤。”
“更何况现在妖族势起,牧北的非妖族加入牧北联盟军中,你们这样的特殊身份就更加不受待见了,说不定还会有性命之危。”
“现天下大乱,原本的格局势力肯定会经过新一轮重洗,玄门能不能保住霸主地位实未可知。”
“继续呆在玄门,于公于私,都不是什么好选择。”
“自作聪明。”南宫绯月冷哼一声,转身而去。
“多谢你那日解囊相助,灵石过段日子再还给你。”姜羽桓远远说道,南宫绯月头也不回,脚步未顿,径直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