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僻的山林间,简朴的木屋前,两道遁光落下,现出两人身形,正是一路疾行而来的萧墨白与王贤业。
两人遁光方落,木屋房门大开,内里走出一名燕颔虎须男子,面上带着盈盈笑意稽首道:“萧老弟,经年不见,一向别来无恙?”
萧墨白回礼:“多谢张兄相助,萧某不甚感激。”
“区区小事,何足言谢,快,里间请。”张玄烨笑道,领着两人入了里间。
内里简简单单一间屋室,除了石桌和石凳,别无他物,三人相继入座。
张玄烨手中一翻,拿出一玉壶和三只玉杯,给每人斟了一杯:“来,尝尝这紫蚊玉溪酒的滋味如何?”
萧墨白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酒入喉肠,如同一团烈火燃烧,又带着桂花清香,精纯的灵力沿着体内流转,尽归于灵海穴中:“好酒。”
张玄烨笑道:“此酒我珍藏许久,若非萧老弟到来,是决计不肯拿出来的了。”
“这么说,我还是沾了萧道友的光。”王贤业微笑道。
两人哈哈一笑,萧墨白端起酒杯道:“今日借花献佛,多谢两位道友相助,否则我还不知何日能脱离玄门魔爪。”
“萧老弟严重了,举手之劳而已。”
三人饮了一杯,萧墨白道:“张兄如何知晓我被玄门所困?”
听闻此言,张玄烨与王贤业相对视了一眼。
“实不相瞒,萧老弟,我们已经关注你很久了。”
萧墨白眉头微皱:“张兄此言何意?”
张玄烨不答反问道:“这个问题我呆会再回答,萧老弟,你此次从玄门魔爪中逃脱后,欲往何处?”
萧墨白道:“由于济宁岛位处要冲,加之此岛被玄门占领,我们不便出海狩猎,为免将来被大战波及,我们原打算先前往月牙岛,看形势再做定议。”
“不过现在我的渔队皆被玄门捉拿,自然得先设法救出他们再说。”
张玄烨微笑道:“恕我直言,萧老弟的想法未免有些不切实际。你说想往月牙岛避难,难道不知现在整个清海都被玄门联盟军所控制,你到月牙岛和在这里有什么区别。”
“再者你想救出渔队的其他几名道友,可是凭你的能力是决计做不到的,难道你还能硬闯他们驻军之所不成?”
“这两件事,一件是思虑不周,一件是束手无策,不知我所言是否?”
萧墨白默然无语。
张玄烨继续说道:“你可知玄门为何敢如此肆无忌惮,随便罗列编织罪名肆意抓捕,杀害我们这些散修,而不敢对商会修士如此,就是因为我们不够团结,没有形成一股与之抗衡的强大力量。”
“今日之事非我污造,是你所亲见,玄门嚣张跋扈,非止一日,动辄抓捕杀害各散修团队,所为的不过敛财而已。”
“这是一个人吃人的世界,毫无公道可言,没有实力就只能沦为人家案板上鱼肉,任他们宰割。”
“玄门,魔宗皆是一般,天下虽大,然而对我们散修来说,到处危险重重。”
“而这归根结底不过是因为我们势弱而已,所以他们便可以肆无忌惮的压迫残害我们。”
“我曾经和你一样,遭受玄门的欺压,几近命丧,好在为人所救,从那时起,我就暗暗发誓,一定要铲除玄门,既为我自己讨个公道,也还这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但我知道,仅凭我个人的力量无法成事,好在有一群和我有着同样信念的道友,他们都是饱受玄门魔宗迫害,亦对这天下格局不满,想要创造一个理想世界,现在我们正式邀请你加入。”
萧墨白听闻此言下意识朝王贤业看了一眼,但见其面带微笑不语。
他心下一惊,张玄烨此语不可谓不惊人,尤其是其明确言语要铲除玄门,却丝毫不避讳王贤业玄门弟子的身份,而王贤业听罢面不改色,不以为然。
显然,他们两人早已处在同一个阵营内。
萧墨白缓缓问道:“你们指的是谁?”
张玄烨身体微倾,眼神坚毅,目中似有光芒流转:“是天下所有受压迫的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