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觉得委屈,那是你觉得世道的不公,或者也是某些事情,对你的不公平。
而事实上呢,天旋帝对于各个皇子之间,确实是有不公正的地方。
若是从头来算,云苍年幼的时候便离宫了,他也是近几年才回了天旋国,从小不在天旋帝身边,这远近亲疏都很难避免。在自己身边照看着长大的,和远在外面,常年连句话,连封书信都没有的儿子,哪一个会更让天旋帝在意吗?别说是天旋帝了,便是一般人家,不也正是这样吗。
为何都说生恩不如养恩大,那便是长年累月处出来的感情,绝对不只是一夜风流的产下的孩子,却长久没有相处来的重要。人就是这样的,感情是处出来的。
冰烟之所以委屈,一是她是外嫁的,二也是因为云苍本来就不受宠,冰烟当年刚嫁过来的时候,京城贵门妇还有贵门小姐,不说看不上吧,有许多时候,要不是因为身份和环境问题,她们甚至都能在聚会中埋汰暗讽冰烟。因为有那么一点点忌惮,这些人也都是在私下里闲聊的时候,时不时讽讽冰烟,然后别人提起什么丑事,什么笑话的时候,也将冰烟当成个反面例子。
当初他们的情况确实是十分不好的,现在渐渐在京城中站稳脚,也只是有了一些-≈成绩罢了。便是医治开花的法子,就这一点,就给冰烟赢来了许多的好感和改变。
但是即便是这样,冰烟在正宗的皇室成员里,还是颇被人瞧不上的,就是因为有个不得宠皇子相公。
人这嫉妒心,有的时候是很难说的。
可能原来根本也没有什么嫉妒心,多少有那么点羡慕,但是绝对谈不上什么嫉妒,根本也不会因此,而动什么不好的念头。但是当你说的多了,而有人在你痛苦的事情上,大加的反复强调,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即便是圣贤也并非是完人呢,长久以来哪能没点不平心思。
若是这个心思滋长起来,那可不就是皇子争斗,自相残杀的局面吗。
现在云哲云朗的争斗,已经渐渐明朗化了,朝中的大臣们,都已经有明里暗里分派划分的,有些谨慎观望的,对于任何变数,那都是十分在意的。
云苍又是没有什么竞争力的,真若是被挑拨的,因为不服气想要争一争的话,那到时候场面会更难看,云苍也会死的更难看。
展对于云苍学钟志的话,因为一面之词,他自然不是信个十分,但是对于这些话,他心里听着都是十分嗝应的。
御史大多都该是保护中立的人,他们并不会也不该投靠哪个皇子,他们要为皇上负责,他们要为广大的百姓负责,所以跟皇子争斗,他们本来就不该是参与其中的人。也可以说,这些御史们,出发点都该是为了天旋帝好的,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皇帝的秘书,做那个敲砖提醒之人。
即不能参与争斗之中,那么他们自然也希望皇子之间和和乐乐的,即便这种想法,是十分幼稚的,也是不太可能的,这个向往总是好的吧。
展对于钟志,也就仅止于知道,却远谈不上认识,听了云苍这些话,展觉得他心里的天平在倾斜,都快没法摆正自己的心态了。总归钟志是天成国的人,他站天旋国朝臣的角度,对于钟志简直呵呵了。
“苍王爷说的可是真的?”
云苍面色冷淡:“一面之词,展大人可以不信。至于职位之事,本王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要调令下来,本王也不会懒在御史台不走。”
展面色有些不好,多少还是有些尴尬的,他即便没有赶人的意思,但是这找人来问话,总不会是多好的吧。
展道:“苍王爷见谅,此事事关重大,本官只得多听听意见,若有什么不当之处,还请苍王爷不要怪罪。”
云苍点头:“展大人的品性,本王心里清楚,展大人只管去做,结果如何,本王都会认可的。”说罢起身道,“时候已经不早了,本王那里还有些公务要做,还剩些收尾,便不久留了。”
“苍王请自便。”展看着云苍高挑的身姿渐渐走远,端着茶本想喝一口,但是只碰了下唇角,却又给放下来了。
他是不知道这苍王爷到底是真豁达,还是只能假不在乎,不过这般的春光霁月,倒似像极了某个人。
展微微摇着头,然后招来人低声吩咐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