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北京,灰尘席卷,知了猴不断地鸣叫着,让本就烦躁的京城,增添了一丝苦闷。
一辆枣红色马车,在街道上缓缓而行,赶车的马夫小心翼翼地躲避着路上的坎坷,避免让车内的主人受到颠簸。
但,就算是如此,范文程的心情也格外的烦躁。
自去年一败,汉军旗也就罢了,北方有的是汉人,但唯独数千镶白旗,却让满八旗受损严重,一时间竟然缓不过来。
还是多尔衮以每户百两安葬费,并且再圈地百亩作补偿才算了事。
当然,范文程对于金银并不在意,关外多年来入关掳掠,钱财太多。
实在不行还有八大皇商的支持,目前来说,大清是不缺钱的,但对于粮食,却是渴望。
无论是辽东,还是北直隶,山东,都不是盛产粮食的地界,瘟疫加灾害,让这些地方一片狼藉。
“该怎么弄来粮食呢?”
范文程陷入了思考中。
“老爷,皇宫到了。”
马夫的声音传来,打断了他的思路。
“嗯!”
范文程起身,下了马车,注视着红墙碧瓦,不由得跨步而前。
侍卫们都熟知范文程的身份,一路上几无阻拦,他很顺利的入了皇城。
“摄政王在哪?”
入了勤政殿,却没发觉人,范文程好生奇怪。
但侍卫并没有回答,眼观鼻,鼻观心,仿若木头一样。
对此,范文程无奈,只能作罢,喝着茶等了起来。
良久,接近半个时辰,多尔衮才一身便装的走过来,神清气爽,眉眼都带着一股轻松。
范文程明白,此时的摄政王心情很不错。
这个方向,好像是慈宁殿……
心中叹了口气,范文程对此无可奈何。
反而,他对于此人颇有几分敬佩。
目前不知道多少人暗地里上书,请求多尔衮继位,但摄政王却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显然,此女的手段了得也是其中的一部分。
到了这个地步,能够保住顺治皇帝的性命,并且安稳皇位,就是最大的了不起,别的都能将就。
多尔衮见范文程等待良久,也不墨迹,直接道:“洪承畴传来消息,他已经花重金,很是收买了一些人,江北四镇不堪一击。”
“并且,他沟通了李自成,可以拖住那个朱谊汐!”
说到这,多尔衮忍不住骂道:“什么狗屁名字,绕口的很,老朱家就喜欢瞎起名。”
“这真是太好了。”
范文程忽略了后一句,拍手叫好:“洪承畴果然不负众望,如今明军中能打的就只有朱谊汐此人,拖住他,就能各个击破。”
“关键是引诱其与闯贼狗咬狗,这就大快人心,洪承畴对于人心的把控果然了得。”
多尔衮也露出笑容,旋即又愤怒道:“可惜多铎被杀,若不是不能出京,某恨不得生食其肉,以解心头之恨。”
范文程当然明白多尔衮的恨意。
多铎可以说是多尔衮的左膀右臂,乃是不可多得助手。
但范文程心中还是极为解恨,欢喜。
夺妻之恨,可谓是不共戴天,死了也好。
这让范文程大半年来精神爽利,干事都有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