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营的调整与诞生,在拿下南京时,就开始筹备。
以亲兵营、火器营为根本,再加上新招募的兵马,合并为六万,以老带新,从而加强实力。
而京营,也不再列营号,而是以翼、营为主,其中,营为指挥使,其下设协、哨、队、什、伍,层叠有序。
营虽然只有三千人,但不过是缩编罢了,一旦进行扩充,随时可以变成五千。
新的编制形成,旧的编制自然就被淘汰。
这是应有之意。
万历以来,京营大崩,赖以支持国本的,反而是边军,中央权威日益紧缩。
对于朱谊汐来说,手底下没点真正的兵马,他的皇位坐的都不稳当。
越是中央集权,对于军权就越发看重。
最明显的就是清末,从湘军遍地督抚,淮军成为主力,再到北洋军,曾国藩、李鸿章还是忠心,一切都能糊弄。
但北洋出了袁世凯,清朝立马完犊子。
如今,伴随着地盘的扩充,让朱谊汐有种不平衡的感觉。
尤其是淮海地区的十来万兵马,让他睡觉都有些不安生。
此次属于被动防守,这让朱谊汐有点不适应。
“运河沿岸,尤其是淮安、高邮等地,都给我修上棱堡,绝不能让满清轻易的南下。”
说到这,皇帝甚至咬着牙道:“若实在不行,就给我放开运河的水,我倒要看看他怎么运粮。”
内阁三人瞬间大惊,旋即恍然,这的确是个好主意。
中国的地势是北高南低,所以从北京到南方,其中的水闸,更是有上十道,蓄水,放水,调控水量。
可以说,水才是运河的重要组成部分。
同样,如果破坏了运河,等到他北上的时候,就很难受了。
这属于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陛下,咱们有长江水师,满清就算抵达扬州,也过不了长江。”
“希望吧!”皇帝对此倒是不怎么乐观。
因为人心是个复杂的东西。
如果满清长驱直下,人心惶惶,再多的兵马也难维持住,保不齐有些商船投靠偷运。
偌大的长江,上千里的长度,怎么可能密不透风?
水师只能防止大部队,而小部队则很难。
不过,时间到了十月,从北方传来消息,满清齐整十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南下。
领头的,并非是英亲王阿济格,而是郑亲王济尔哈朗,并且其副手,分别是豪格、多罗贝勒勒克德浑。
这让朱谊汐颇为惊奇。
对此,孙长舟述说道:“阿济格自南下北还后,就去征讨蒙古,数月归来,却被多尔衮以江南再失,得之粗糙为借口,圈禁在家中。”
“而郑亲王济尔哈朗,一向稳重持中,虽然是主帅,但是坐镇大军的作用。”
“豪格勇武,而勒克德浑则去年南下,掳掠潞王而归,因其了解江南之事,索性此次南下。”
这几句话一出来,数人沉默。
首辅赵舒蹙眉,第一个出声道:“也就是说,满清这次势必不罢休?”
“应当如此。”孙长舟低头道:“十万兵马中,蒙八旗约莫两万,汉八旗两万,剩余的都是满八旗,几乎是倾尽全力。”
如此兵马,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窗外寒风阵阵,殿中虽然燃起了火盆,但凉意却直入骨髓。
皇帝也不由得叹了口气:“江南泥泞,就算是骑兵也占不到便宜,唯一可虑的,乃是满清的火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