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里亚特人是纯粹的蒙古牧民,缺铁,缺布,缺乏一切的手工物品,大规模的捕鱼网自然没有。
而这一切随着满清的到来,成为了旧历史。
大量的布里亚特蒙古人被编入八旗中。
其中有近万名勇士,被编入满八旗,成为了中梁砥柱。
部分人被编入蒙八旗,而大部分普通牧民,则成为了包衣,替八旗子弟放牧。
没错,虽然赶走了罗刹人,但布里亚特人还是摆脱不了被奴役的命运。
只不过相比于罗刹人的烧杀掳掠,满清的手段更为高级一些,拉拢贵族,分割草原,奴役牧民,三大手段整出,顿时收获奇效。
经过一番整理,布里亚特人共计二十万,在贝加尔湖东西两侧,有时候还跑到呼伦贝尔地区游牧。
喷到了如此一块肥肉,瞬间上满清恢复了几分实力。
其中,满、汉、蒙八旗主力,总兵力再次突破了十万,虽然良莠不齐,但也是一个极其唬人的数字。
“全国共有十二万户,其中八旗子弟八万户,余者都是布里亚特人。”
在巴尔古津城内,修缮齐整的书房中,年轻力壮的顺治皇帝坐在主位,一旁罗列着文武大臣。
其中文臣以范文程、洪承畴为主,而武夫则是八旗贵胄济尔哈朗、勒克德浑为主,规模不超过十人。
再加上顺治皇帝,从而组成了满清的权力中枢。
加入了八旗贵胄,内阁的权力被侵蚀,文臣们的话语权降低,但却不包括洪承畴。
在征服布里亚特蒙古一事,洪承畴出了大力,短短数月时间内,就将整个贝加尔湖一扫而空。
亲自指挥作战,将几座罗刹城堡清扫,获得了工匠、农夫。
甚至在他的一力主张下,朝廷拿出万亩土地,试种黑麦,从而大为成功。
黑麦的味道虽然难吃了些,产量却与小麦不相上下,在贝加尔湖这样的寒冷之地极为适应。
可谓是意外之喜。
范文程继续说道:“以奉京府为中心,贝加尔湖东西两侧,方圆千余里,如今都是大清旗下。”
“东侧的科尔沁部也表示顺从,呼伦贝尔草原的部落已归顺朝廷……”
巴尔古津改名奉京府,作为如今的行在,是大清的统治中心。
“今秋入库之粮多少?”这时候,济尔哈朗忍不住打扰道:“如今咱们吃的都是存粮,再要没一些进项的话,整个冬天可熬不住。”
“虽然夏日只有万亩左右的田地,但咱们又役使布里亚特人复开垦了二十万亩,待到来年,定然钱粮无忧。”
范文程露出一丝浅笑:“今秋获粮约二十万石,加上去年的存货,应该能够熬到开春四月了。”
“再不济还有牛羊,饿不死人的。”
顺治抬起下巴,清脆响亮的声音让济尔哈朗退后,不敢再言语。
“20万亩不够。”年轻的顺治皇帝脸色凝重:“至少要一百万,乃至于两百,三百万。”
“只有开垦出足够的土地,才能养活整个奉京。”
“陛下,八旗子弟近些年来损失惨重,家破人亡者不在少数,父死子继,兄去弟来,如今不仅在关内的土地没了,辽东的土地也荡然无存。”
勒克德浑突然站出一步,昂首说了起来:
“为今之计,需要划出足够的土地,分给八旗子弟,让他们安心作战,不虞后顾之忧。”
这下,场面瞬间僵持。
顺治陷入沉思。
显然,文官们想要再接再厉,继续开拓土地,为朝廷打下更为厚实的根基,以图来年恢复江山,再不济也能坐稳如今的地界。
而八旗们则认为,朝廷虽然重要,但他们才是整个大清的中流砥柱,忍饥挨饿数年,终于寻摸到一个好地方。
如今正是应该划分土地,瓜分胜利果实的时候。
勒克德浑,就是为八旗们代言。
顺治不可能不重视,甚至可以说极其重视。
但是文官们的意见也不能忽略,因为土地是养军、养官,乃至于养活皇帝的根本。
想了想,他将目光看向了洪承畴。
对此,洪承畴当仁不让,眉头一展,笑道:“贝勒所言甚是,八旗为我大清根本,素来牺牲甚多,昔年关内有圈地,如今在此也是自然要有。”
洪承畴如今也是汉八旗,正黄旗人,涉及到八旗的利益,自然也会涉及到他。
说到这里,他微微一笑,拱手道:“奉京府何其辽阔,区区二三十万人根本就覆盖不及,以至于让罗刹人有了可乘之机。”
“如此,陛下何不划分草场,将布里亚特人划归功臣?”
“此策甚好。”顺治忍不住赞叹道。
此时他觉得,洪承畴不愧是大明的顶级文臣,果然不同凡响。
在奉京府之地,最肥沃的莫过于贝加尔湖畔地区,适合放牧也适合耕种,而其余的广大地方则不同,与漠北一样处于半荒凉状态。
一言以蔽之,远离贝加尔湖,就等于缺水。
这样的鸡肋之地,与其由朝廷掌控,还不如直接赏赐给八旗贵胄们,算是弥补他们的损失。
八旗代表们也表示赞同。
一番讨论后,达成结论。
奉京城及贝加尔湖畔方圆五百里的土地,不可轻授。
其余的地方,满八旗授草场一万五千亩,蒙八旗一万三千亩,汉八旗一万亩。
亲王、贝勒、贝子,以五千顷、三千、两千,依次递减。
对于布里亚特包衣们,满、蒙、汉旗人各领三帐、两帐、一帐,亲王、贝勒、贝子一百帐、五十帐、三十帐不等。
而皇帝领有三旗,占据了大头。
独领贝加尔湖附近草场十万顷,包衣五千帐,在多尔衮逝去后,其实力不断地攀升。
可以说,这一场划分,满清贵族们将整个布里亚特蒙古人吞吃个干干净净。
能够预料到,只要经过三五年的恢复,八旗子弟的实力将会得到极大的提升。
假以时日,还真的有可能有南下的实力。
事后,精神振奋的顺治,果然问起了何时南下的问题。
范文程沉默不语。
顺治只能紧盯着洪承畴,他无奈,只能硬着头皮道:“五年左右,朝廷即能有顺治元年的实力。”
“但是陛下,明军也不同以往,他们的实力也在膨胀,若是两军相碰,吃亏得还是咱们……”
“是啊,今时不同往日——”
肉眼可见,这位踌躇满志的皇帝,瞬间精神气没了大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