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虽然罗刹人在大玉兹不断地威逼利诱,但到底局限于实力不足,只能与其缓和,处于蜜月期。
如果大明不卖的话,罗刹人肯定会卖的。
在这个缺乏钱粮的时候,正需要补充。
……
不过显然,罗刹人比想象中的更忙一些。
待得知满清吞并了车臣汗部后,为了在西伯利亚荒原的利益,俄罗斯人开始奔走起来。
他们先是来到了奉京城,带来了大量的火药,以及沙皇的诚意。
随后,他们又来到库伦,土谢图汗部,向其兜售大
量的火枪,火药。
发财对于他们来说只是等闲,最大的期望则是想要两方两败俱伤,从而让其在中间渔猎。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了解的越深,就对喀尔喀蒙古就越没有信心,最大的心思就变成了赚钱了。
库伦,土谢图汗部的夏牧场,此时这里人声鼎沸。
受到拉萨的认可,大明皇帝的册封的哲布尊丹巴呼图克图,正在山坡上端坐。
金色的阳光从他的背后升起,照耀出无边的佛彩,信徒们跪在前方,虔诚的磕着头,不断地念着阿弥陀佛。
而贵族们则占据最接近的位置,似乎在佛光普照下,也要占据最前沿。
不远处,一个年轻人则眺望着这里,目光之中满是深沉,他的手握着一串佛珠,不断地来回拨弄。
黑黢黢的圆脸上满是胡须,但却怎么也遮掩不住他心中的忧愁。
他则是土谢图汗部的大汗,察珲多尔济,年仅二十三岁的斡齐赖赛因汗。
这时,年迈的丹津喇嘛则道:「大汗何故这般忧愁?」
「怎能不忧愁呢?」察珲多尔济叹了口气:「父汗才离开人世两年,满清就嚣张跋扈,吞并了车臣汗部,如今又将手触摸到咱们门前。」
「难道佛祖不会庇佑我们吗?」
丹津喇嘛闻言,微微摇头:「佛祖怎么可能会不庇佑咱们?」
「只要我们诚心礼佛,心怀着感恩,即使战争避免不了,但我相信最后的胜利一定会属于我们。」
察珲多尔济闻言,心里翻起白眼。
这是什么混账话?
相较于其父衮布,察珲多尔济对于佛的信仰更为虔诚。
没办法,谁让他的弟弟,亲弟弟,是草原上的大活坲呢?
自小就在这样的环境长大,对于佛祖的信仰极其虔诚,但同样他也明白,佛祖在人世间是帮不了他的。
整理好心情,他瞥向远处,光芒万丈的弟弟,双手合十,心中舒了口气。
无论怎么说,伟大的哲布尊丹巴乎图克图站在他这边,那些牧民和战士们绝对会士气高昂地杀敌。
「大汗,既然如今与满清撕破脸了,何不让尊贵的活坲称其为佛敌?」
丹津喇嘛见其模样,立马对其心思了解个七七八八,果断地提出了建议。
「佛敌?」
察珲多尔济露出惊喜的模样。
他怎么没想到这一招?
这样一来,麾下的那些部落必然会用心对敌,而满清也会失去人心,从而丧失统治草原的法理。
而既然无法统治草原,那么再打仗就有什么意思?
「这个法子不错。」
察珲多尔济露出了笑容。
「不过,大汗,这件事最好与弼什哷图汗说下,两部齐声说话,草原的部民都会相信,谁敢反驳?」
这里的弼什哷图汗,指的是扎萨克部的大汗,诺尔布。
如今满清入侵,两部唇亡齿寒,关系大为精进。
察珲多尔济忍不住点头。
一直到了下午日暮时分,哲布尊丹巴终于结束了一场讲佛,牧民们虔诚的离去,最后纷纷献上供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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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察珲多尔济则迎上去,合十:「今天的布经好极了。」
「大汗有事吗?」一世哲布尊丹巴态度温和,对于自己的这位哥哥倒是客气。
「大师,你来说吧!」察珲多尔济哆嗦了几句,话实在是说不出口。
虽然是自己的亲弟弟,但人家却是活坲,太直接了不好。
丹津喇嘛则毫不客气上前,在其耳朵边絮
叨解释解释起来。
听完这件事后,活坲叹了口气:「天下的战争何其多也?」
「佛心向善,但面对恶徒,也不乏怒目金刚,喀尔喀三部佛徒众多,我实在不忍其受战争之苦,而事到如今,却不得不为之了……」
活坲同意后,事成一半。
这时候,扎萨克大汗诺尔布也同意了这件事,甚至直接大肆宣扬满清是佛敌。
于是,骤然间,如同一场旋风,满清佛敌的骂名在整个漠北宣扬开来,甚至穿到了漠南,整得人心动荡。
奉京城中,对于佛敌传言,顺治恨得直咬牙。
无它,在满清内部,大量的贵族士兵都信仰佛教,无论是禅教还是黄教,对于他来说都是佛祖。
而在刚吞并不久的车臣汗部,其间更是黄教根基深臣,一时间佛敌消息传来,数万蒙古人心惶惶。
无奈,满清只能弹压。
到了这个时候,他们反倒是下定了决心要开战,尽快开战。
用范文程的话来说:「如今骂名在身,天长日久下,我方必然动荡,如今之际,最好的就是直逼土谢河畔,威逼额尔德尼召(光显寺)。」
「只有活坲,才能改易佛敌骂名。」
于是,令土谢图汗部和扎萨克汗部怎么也想不到的事,他们这番操作,反而加快了满清用兵的步伐。
一时间,草原兵戈将起,死亡的讯息传遍漠南漠北。
在归化城,数万明军在此集结。
此时的归化,遍地都是骏马牛羊。
为了支持朝廷出兵,绥远一次性征召数万匹马随军代步,即充当步兵的代步工具。
而为何节省军粮,甚至采用了赶牧的手段,数十万头牛羊伴随大军出没。
随着时间的推移,整个绥远感觉不对劲了:
五万大军快把绥远吃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