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稍微花点钱,文官们就知道了。”
皇帝心中思量:“看来他们对海关的觊觎,也不是一时半会了。”
“去,找财部要来去年关税的具体数额。”
这里的关税,指的是运河上面的水关,以前这里是明朝皇帝的内帑的主要来源,后来朱谊汐看上了海关,就换置过来。
不一会儿,刘阿福就将一些文书送了过来。
户部三分后,财部负责具体税收,以及来年的预算,户部则负责仓储,收账;而民部,则负责户籍等事宜。
“果然——”
瞅见了那些数字后,朱谊汐无奈地摇了摇头。
再没有了漕运的负担之后,上千里的运河,至此就成了最迅速快捷的南北通道,来往的船只数不胜数。
毕竟海运虽然快,但风险也高,哪有内陆安全。
绍武十四年,关税收入达到了六百万块,这同样也是历史新高。
而如此繁忙的海关,数倍于其的船只,必然是更多的赋税,这些都是可以猜想到的。
“让朱静来见我。”
皇帝摇了摇头,忽然扭头说道。
很快,朱静在一头雾水中,来到了皇宫。
朱静虽然比皇帝小,但此时也年近三十,留着胡须,整个人显得很成熟稳重。
即使他只是身戴男爵,但这些年来却没有什么抱怨,这尤其被皇帝看中。
“想不要立功?”
突然,皇帝问道。
朱静一愣,立马果断的回道:“当然想。”
“陛下,臣已经三十岁了。”
“既然想,那就好办了。”
朱谊汐直接站起,走在他的身前,看着比自己还要高的脑袋,一时间感怀颇深。
不知不觉,他也三十六了。
时间都去哪了?
“走,去书房。”
他一马当先,在前走路。
朱静亦步亦趋,满脑子的雾水,但脚步不迟,紧随而去。
很快,就来到了书房。
在这里有一个十分明显的屏风,走进来就能直接看到。
这是皇帝视若珍宝的地图。
皇帝三步并两步,指着占城下方的位置道:“这里是即将预备的落脚点。”
“然后逐步北上,蚕食掉占城,再北上,将阮氏、郑氏,一口吞下,到时候一个秦国,就直接诞生了。”
“您的意思?”朱静明白了,但就感觉有些难以置信。
“没错,就是你来领兵。”
皇帝点点头,露出了一丝笑容:“你的年龄比秦王长,说的话他也会听。”
“其他将领到时候,不免束手束脚,只有你去,才会让他听话,没有什么掣肘,让战争顺利的进行下去。”
“与此同时,这也是你立功的一个好机会。”
对于朱静,皇帝是带有补偿心理的。
打下安南,为秦王就藩,到时候一个伯爵定然是手拿把掐了。
朱静先是沉默,然后是满脸的激动:“您放心。”
“好。”
朱谊汐点头:“我相信你,但第一批却只能给你五千人,待你拿下占城后,再给你加兵马,慢慢来。”
“我的要求不高,三年争取拿下安南就成了。”
听到这要求,朱静苦笑连连。
皇帝则继续道:“别说苦,你手底下的精兵,可都是京营子弟,而且,我还是让南海水师帮你,无论是兵马,钱粮补给,都不会缺乏。”
“安南虽然当曾经在宣德年间独立出去,但其铠甲、火器,亦或者战士精悍程度,都不比不得我们。”
“这样你还拿不下,那就真的废了。”
实际上,短时间内拿下安南是很简单的。
五万大军,一股脑地冲下,如同下山勐虎,安南那点人,绝对不再话下。
但这样的话,考虑到后期的镇压成本,没有千万块是拿不下的。
而且,两广百姓们也将负担大军的徭役成本,地方将会元气大伤,没有十来年是无法恢复的。
所以,考虑到战争成本,小规模的战争是最适合的。
朱静信誓旦旦地保证后,就又心事重重地回到家中。
刚待不久,就有人通报,秦王来访。
对此,他也不以为意。
如果不出乎他的意料的话,这件事是皇帝主动泄露的。
亦或者说,除非是某种隐秘事要求保密,不然普通的消息在宫廷中很快就会传播开来。
“十三哥——”
朱存槺喊得很是亲热,十六岁的年纪带着成年人的亲近。
“秦王殿下,快快有请。”
朱静忙躬身迎接:“殿下唤我宁之即可。”
“这可不成,若是让父皇知道了,肯定又要责骂于我了。”
秦王笑着道:“十三哥,咱们这般关系,莫要见外了。”
说着,把臂而入,看上去极为亲热。
入了席位,送上茶,秦王这才不急不缓道:“父皇之前对我言语,是要留在京城,做一个无忧无虑的亲王,还是去往安南,做一个有权有势的藩王。”
“当时我懵了,只能犹豫半晌,选了安南。”
“随后,父皇就言语了安南战事。”
“不曾想,竟然是十三哥与我前去,这必然是水到渠成了。”
“何须三五年,一年就够了。”
面对如此逢迎,朱静倒是不卑不亢,浅笑道:“我虽然才疏学浅,但到底是也是见识过的,陛下让我先去拿下西贡,再步步为营去占城。”
“三年时间虽然有些紧,但到底也能拿下。”
朱静多人精,他立马就知道了这位秦王殿下心急了。
可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三年时间变一年,这简直就是要命。
所以,步步为营,稳扎稳打,是他奉行的准则。
碰了个软钉子,秦王也不恼,继续笑道:“这次出兵,咱们能优先选拔兵马,十三哥对军中实务娴熟,这非你不可了。”
“殿下放心。”朱静认真道:“我挑的必然是百战精兵,绝不让人混水摸鱼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