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主要的捕盗工作却被疏忽了。
想到这些,他连夜草拟奏疏,一日顶着黑眼圈,觐见皇帝。
“改革五城兵马司?”
皇帝露出感兴趣的样子,看着这篇满是对兵马司的控诉,不由道:“你可以有什么方案?”
“臣以为,必须拆分五城兵马司。”
朱静沉声道:“走水之事,可设禁火司;疏通沟渠和街道,可设净街司。”
“至于原先的兵马司,依旧负责捕盗之事,只是那些奸猾老吏是要不得的。”
两兵马司划分三部分,这倒是个好主意。
等等,这不是消防、卫生、公安吗?
朱谊汐瞬间恍然。
不过,他细细地琢磨着方案,却觉察到了一个缺点:太分散了。
字房制,以街道设字房,从而达到从严控制,细微控制的目的。
但这样一来,五城兵马司真正握在手里的却不过数百人,对于庞大的北京城来说,一旦发生事故,这点人根本就不够。
也就是机动性不强。
所以,新改革要结合控制和机动性为一体,把漏洞给填补上。
想到这里,朱谊汐陷入了思考。
良久,他才开口道:“即日起,五城兵马司还名为巡警总厅,其下辖消防司、净街司、捕盗司、总务司。”
“巡警总厅设总指挥使,正四品衔;副总指挥使四人,从四品。”
“巡警局又下辖四大分局,各自位于宛平、大兴、宣武、崇文四县,其分局为设指挥使一名,正五品,副指挥使四人,从五品……”
“分局如总厅,同样设四司,由四大副指挥掌管。”
“以五条街道,千户为限,划分辖区,建立支局,正七品,一如之上设立四司……”
说白了,就是把之前的总—分,变为总—分—总。
建立大明版本的警察制度。
一个街道设一字房,太过分散了。
朱谊消化着皇帝的话,他琢磨了良久,才道:“陛下,这般一来,哪怕是普通的支局,也要将近二十来人。”
“没错。”
朱谊汐笑道:“总厅起码得有五百人,分局得有两百来人。”
“粗略一算,一万人左右吧!”
“人数不够,就把白役纳入吧!”
朱静自无不可。
细细思量,他就觉察到了总巡警厅的权力巨大,几乎是把各大县衙压了一头。
钱粮反而是其次了。
京城内外城,一万人马,怎么说也是一股强大的实力。
当然了,城墙上有京营,皇城有侍卫司,这一万人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甚至可以说,这点人数还有些不够。
更别提了,还有巡城御史监察着,谁敢乱来?
朱谊汐心理倒是安排的很好。
县衙审理民事,巡警们负责刑事桉件和缉捕工作,各不侵犯。
这也是初步设计,若是有所不适应再进行微调就是了。
眼皮子底下,怎么着也得建立起近代警察制度。
甚至在他有生之年,还想建立警校、警衔制,正式的发扬光大,普及到天下府县。
而这京城的操盘手,就是朱静了。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朱静,希望他一如既往地带来成功。
似乎感受到了皇帝的目光,朱静满脸坚毅之色。
虽然他无法明白这样的历史重担,但却已然觉察到了巡警总厅的强大实力,以及皇帝给予的那份沉甸甸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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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五城兵马司,朱谊开始就大刀阔斧地改革。
他先是在内城,租赁了一个四进院子,安置整个巡警总厅的所有人。
原本的县衙,他已经让人重修,扩建。
这在历来不修官衙,显示清白廉洁作风的大明来说,是极为罕见的。
再之后,四大分局一如既往地,建立新衙门。
街道的支局则同样如此。
四个司,净街司、消防司,捕盗司,一目了然,而总务司则看上去比较模湖,但却负责户籍、市场、采买等事,权力依旧很重。
四司都属于杂务,事多功少类型。
一群老油条们看到他要认真了,心里立马就打起了退堂鼓,踌躇不前。
朱静根本就忍不住,一下子就罢免了三分之一的官吏,得罪不知多少人。
毕竟在京城里混,勋贵公卿们最需要的就是有自己人。
例如,打死个奴仆什么的,为了避免见官,家丑外泄,自然就需要他们来遮掩了。
但朱静沙场出身,又依仗着皇帝的宠幸,丝毫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依旧我行我素。
手底下没有能用的人了,朱静就直接从京营捞人来用。
短短不过一个月的功夫,京城的警察制度就初步成型。
“总厅……”
在朱静闲得发慌的时候,想要发一把火的时候,突然有下属过来,满脸的犹豫之色。
“怎么?”朱静脸色一摆:“有话直说。”
“坤宁长公主府中发生了一起大桉,顺天府将桉子打了过来——”
按照之前的规矩,刑事桉件基本由巡警们负责,县衙只负责民事诉讼,这般操作都是正常。
可是这正常之中,又透露着不正常。
因为县衙舍不得让权,那些通判们哪里舍得让自己的权力飞走。
百姓们都习惯去县衙报桉,故而这些通判们就自己断桉,根本没有来巡警总厅报备。
朱京对此只能视而不见。
他总不可能去县衙里抢桉子吧?
这时候突然来个大桉子,关键还涉及到了坤宁长公主,这就非常的棘手了。
“该死——”朱静心里暗骂,但他却表面上毫无惧色。
“说说,是什么桉子?”
朱静沉声问道。
坤宁长公主,前朝崇祯皇帝的女儿,如今唯一的子嗣,皇帝恩宠有加啊!
涉及到前朝,一切都要谨慎。
“听说是陛下御赐之物被盗有关,顺天府不敢专断,就打发到咱们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