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就算是盐,也得等个好天气,而铁则全天候。
盐铁之利,自古就是合并而称之,所以在万历年间才会有矿监。
所以铁场的税高,朝廷按照高炉来征,一座高炉如今涨到每月十块,百座高炉就是每月一千块。
均摊一下,每斤铁售八文,就有一文是税。
内务府,勋贵的股份利润一去,他们父子劳苦劳心,一年顶多两三万块钱而已。
虽然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但如今看却不必然。
“这个月又多了三座铁场。”
万孜良叹道:“那些南方的商人拿船来运,从天津顺流而下,走海路直抵南方。”
“听说还有的把铁运到了朝鲜,日本,乃至于秦国,齐国,许多人就想着旱涝保收,铁场越来越多了……”
竞争一多,利润就少。
要知道在以前,每座高炉只要三块,如今涨到了十块。
遵化的铁场,这几年不断的增多,早就超过了一百,而高炉不知何时超过千座。
承包且垄断铁矿,煤矿的皇商,他们也不断提价,煤价是京城的一倍。
“爹,您是担心钱赚少了?”
万伯贤此时一改憨像,露出了几分精明。
“是也不是。”
万孜良轻叹道:“皇商在内务府极多,所以最看重的就是赚钱能力,钱赚的越多,在内务府的地位就越高。”
“若是落下太多,剔除身份都有可能。”
“爹,我最近在国子监,听几个同学说,辽东的铁矿和煤矿挺多的,尤其是抚顺,咱们可以把铁厂开到那去。”
万伯衔认真道。
“嗯?傻子。”万孜良没好气道:“咱们遵化走个几十里就是海边,南边就是京城,朝廷的铁轨源源不断在修,生铁下来就不愁没有出路。”
“去了辽东,那么多铁炼出来给谁?”
谁知,万伯良却并没有放弃,而是极其认真道:
“爹,如今辽东和吉林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岂能不需要铁?”
“辽东以西是察哈尔,科尔沁两地,那些鞑子们需要的紧,更何况还有那么多的野人?”
“况且,我还听闻铁轨似乎要从山海关扩充到东北……”
“什么?”
万孜良神情大动,他抓住儿子的肩膀:“你说的是真的?”
“十之七八。”
万伯良认真道:“你想想,铁轨都修到了山海关,修到辽东还会远吗?”
“曾经京城之粮,十之七八在湖广,如今却泰半在辽东,这就是明证。”
“说的很有道理。”万孜良陷入了思考中。
……
京城,二月二龙抬头。
一年一年的打泥牛仪式,再次开始。
皇帝依旧鞭策着众皇子下地翻土。
不过却让他们驱黄牛,而非真切的下地。
这群养尊处优的皇子们松了口气,然后才手忙脚乱地开始耕地。
朱谊汐就这么在树荫下,与文武百官们一起观看着,有吃有喝,倒是休闲得紧。
第一次陪在皇帝身份度二月二,刘湘客和严起恒小心翼翼。
堵胤锡和阎应元则平常心,最上挂着笑。
田中的皇子,如今则是老六卫王,老七福王,老八赵王,老九湘王,以新近加入的老十梁王,老十一岐王,十二闽王。
新加入的三王刚满十六,虽然心中不满,但干的还算欢实,不敢在群臣和父皇面前偷懒。
卫王几人则熟悉了流程,不知不觉就开始偷懒了,凑在一起聊着。
皇帝吃了一口葡萄:“冻土初化,又是一年的万象更新。”
“如今诸多皇子中,福王某在车臣好部给他建一座城,而赵国已经有了,唯独湘国还未着落。”
听到皇帝聊起了藩国,堵胤锡自然不会扫兴,笑着奉承道:“湘王英武不凡,着实是名贤王,坐镇一方是极其和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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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臣等愚昧,不知天下疆土何地适合……”
“文莱就合适。”
早在绍武十九年朱谊汐就已经定下了方向,如今两年快过去了,也时候操作了。
朱谊汐随口道,仿佛是说一件吃饭喝水那般小事:“文莱比邻齐国,跟吕宋也近,整个从吕宋发兵,倒是也快!”
“陛下圣明!”堵胤锡心里一琢磨,就知晓又是一个曾经的朝贡国,似乎还在太祖的不征之国序列。
但是没有关系,皇帝违背的祖制多了去了,琉球都变为了琉球府,文莱又算什么?
一旁的刘湘客听得骇然,他与严起恒对视一眼,都是出乎意料。
皇帝与内阁就那么随意决定打仗?
堵胤锡此时就谋算起来:“老臣听闻文莱国不过数十万众,吕宋水师倒是够了,但兵马却不够,朝廷可调集数千广东巡防营助阵,其适合湿热,再遣一良将即可。”
“所资耗,老臣预计约莫百万。”
“南洋雨季在三至十月,朝廷可准备齐全,入秋后出发……”
“甚好。”朱谊汐点点头,颇为满意。
这才是适合的内阁首辅。
阎应元习以为常,而刘湘客与严起恒却目瞪口呆。
接着,皇帝突然起身,掀开被黑布罩住的拖拉机,一个屁股上去,点火直接开动:
咚咚咚——
数分钟后,白烟腾起。
皇子和大臣们真切得呆住了。
瞠目结舌!
侍卫们把皇子们拉开,拖拉机下了田地。
几乎是片刻间,这一亩地就被犁了个七七八八。
“此乃拖拉机,可以称作为铁牛,吃的是煤炭,或者木柴,什么树根石头都不怕。”
拍打着巨大的车轮,朱谊汐夸赞道。
不过亮相结束,皇帝安坐下来。
这时。阎应元汇报着铁轨的修建情况,待到年中,从大同到北京的铁轨就会完毕。
到时候,大同至绥远的路线将会开始。
这条路属于纯粹的军事大道,地方出钱不多,无法商业集资所以必须是朝廷来出。
这点额外支出,朱谊汐并不放在心中。
“山海关到东北的铁轨,也该提上日程了。”
朱谊汐沉声道:“东北为京畿粮仓,不得不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