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百官的俸禄也并非直接发放银圆,而是天下钱庄的银票。
这不仅有效的缓解了钱荒困境,还让钱庄大肆盈利,必要时也可支持朝廷。
也是如此,朱谊汐才愿意扩建水师,兴建那些庞然大物一般的巨舰。
不过对于皇帝而言,财部收的钱,最后只能到户部的仓库中存着,而内帑的钱,才是他自己的。
因为当初的明智之举,放弃了金花银,选择海关成了皇帝的体己钱。
截止到了绍武二十二年底,仅仅是海关衙门,就带来了两千万块,内务府其他的杂入则是一千两百万左右。
合计三千两百万。
内廷常例支出在五百万左右,支持藩国常例两百万,节赏百万,祭祀、万年陵百万。
由于侍卫司的大内侍卫都是靠内廷拨款,皇帝最信任的人,厚禄以待,故而只有五千人,但岁支百万。
人均摊到两百块,是京营的七八倍。
省点花,两三年就能买房了。
内廷一年总支出达到了千万块。
仔细想想,因为皇帝一年就支出千万,财政收入的十分之一,实在是太奢侈了。
英国女王看得都得流泪。
由于支出不多,故而内务府的累年盈余超过了八千万,泰半放在天下钱庄里,进行钱生钱呢!
二月初八,皇后诞辰,司礼监传下皇帝口谕,内廷上下赐一个月俸禄,另赐布鞋一双。
仅内廷的三千宦官、两千宫女,会计监就支出了十万银圆,内帑的豪横可见一斑。
而众所周知,大内侍卫们代替了以往大汉将军和御马监的作用,所以一向是皇帝心疼宝的侍卫们,则支出了二十万块。
傍晚时分,新一批的侍卫们来接替轮岗,贾代善与好友巴雅尔一起下岗。
虽然半个时辰就换轮换,间隙休息,但长达三个时辰的巡逻,二人已经精疲力尽。
挎着刀,贾代善忍不住抱怨道:“这天气,下了点小雨,冷风就直接往衣缝里钻,穿多了就热,穿少了就冷。”
“他娘的,真是古怪!”
“这比草原好多了!”巴雅尔则用着略显别扭的粗声道:
“草原上放羊,风吹日晒,可没有屋檐下躲雨遮风。”
“知足吧,我的公子哥!”
贾代善白了他一眼,只能嘟囔道:“去了演武堂,哪知道好不容易当上了大内侍卫,还得受这苦。”
“早知如此,打死我也不去演武堂!”
巴特雅听着其言语,实在是羡慕嫉妒。
他的父亲只是普通的塔布囊,在草原上只能让一家人吃饱穿暖,偶尔吃点羊肉。
可惜,大哥注定要继承家产和爵位,小弟还年幼,可能会被送到别人家当上门女婿,或者寺庙中当小喇嘛!
作为老二,他则尴尬异常。
只能拿上一笔钱,要么帮大贵族放牧,要么给商人当护卫,亦或者不顾一切,去东北,或者漠北地区开荒。
当然,藩王来草原招人,跟着他们去之藩也不错。
不过在他心中,最优选自然是参加朝廷的那达慕大会了。
苦练多时,凭借着卓越的箭术,巴特雅成了第八名,相当于进士出身,被举荐到北京,成了大内侍卫,而且还是御前侍卫。
普通的大内侍卫只是在皇城站岗放哨,而御前侍卫则保护着内廷后宫,规模只有五百来人。
一来北京,他就被授三等侍卫,正八品衔,年禄达到了一百二十块银圆。
内务府甚至安排了皇城附近的住宅,省得每天跑太远。
一年的站岗期后,如果未升至二等侍卫,那就去演武堂学习两年,然后直接外放京营,或者边军。
直授五百人的副营正。
地位之跃迁,让人瞠目结舌。
也正是想到自己未来的前途,巴特雅才心满意足,对于枯燥的侍卫生涯毫不在意。
贾代善自顾自地说着,然后将他拐了个弯,来到了一处偏房。
这里是御前侍卫们点卯的地方,此时却聚满了人。
每个人都排着队,兴高采烈地领着东西。
巴特雅一愣:“这是做甚?”
“你消息太闭塞了,轮换的时候得多打听事。”贾代善摇头道。
“不是说宫廷内谨言慎行,少打听消息吗?”巴特雅不解道。
“懒得与你细说!”贾代善无奈解释道:“今天是皇后娘娘的诞辰,咱们多领一个月的饷钱。”
“因为是御前侍卫,除了一双皮靴外,还多了一匹绢。”
这边解释着,很快就轮到了二人。
钱的话很简单,就是一块金圆。
贾代善选了一双适合的皮靴,然后摸了摸那匹绢:“这靴是羊皮的,穿起来还凑合,绢是湖北的天门绢,一匹价值两块到三块!”
“穿起来还凑合,最适合的夏天了,过两个月就入夏了,你正好拿去做身夏衣。”
说着,绢布就扔给了巴特雅。
“这可是三块钱!”巴特雅惊道。
丝滑的触感,温润的凉意,让巴特尔爱不释手,也体会到了其昂贵的原因。
“三块?”贾代善笑了笑:“我家,最不缺的就是这种绢了?”
“你知道吗?最好的绢是云绢,一匹价值十来块,甚至能提笔作画,是画家们最爱的画布。”
“京城居大不易,这绢算是请你喝酒的,日后发达了,别忘了我就成!”
二人并肩走着,抱着两批绢,巴特雅虽感尴尬,却心里暖暖的。
贾代善侯爵府邸,他哪里不清楚?
这位公子哥日常虽然轻佻,但为人着实不错。
出了皇城,贾代善直接登上马车,潇洒的告别离去。
巴特雅则踏步而行,走了三百来步,来到了安居的院子。
这时候,院子里的几人早就回来了,一个个试着皮靴,议论着今天的赏赐。
有说有笑地交流了几句,巴特雅回到了房间。
对于他抱两匹绢归来,没有人怀疑。
作为御前侍卫,没人会为了区区一匹绢坏了自己的前程。
刚歇下喝口水,房门就被敲起。
“进来!”
这时,一个魁梧大汉走了进来,大圆脸透露出他的蒙古人身份:
“巴特雅,我要回察哈尔了!”
“怎么?”巴特雅面对这位好友的离去,颇为不解。
“我啊布(爹)死了,我得先回家继承台吉爵位。”
巴特雅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