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中,齐王至。
然后是福王,梁王,越王、卫王、杞王,岐王、湘王、蓟王,曹王,虢王等十九王。
最后抵达的则是千里奔赴的辽王和邢王。
二十二位藩王中,闽王则是染病在床,无法前来,派出了首相。
最年幼的则是邹王,排行二十三,他刚满二十岁,去年之藩。
而剩下的三十几位皇子,自然是没有之藩,甚至都没有封王。
皇帝也没惯着他们,一人一个三进小院待着,可没有王府让他们住。
五月初十,万寿节。
诸王以太子为首,然后是轮序而列,个个着莽袍,可谓是极其显眼。
“儿臣等祝贺父皇万寿无疆——”
在国内称孤道寡,大权在握的藩王们,此时却收敛起威仪,摆出谨小慎微状,跪在地上为皇帝祝贺。
“平身吧!”
朱谊汐倒是笑了笑,就摆了摆手。
一旁的宦官立马拿出圣旨,开始了宣读。
这又是一场封王大事。
绍武七年,绍武十五年,绍武二十三年,共封了二十六王,包括太子。
在绍武三十年,则分封八王,胡王、项王、随王、费王、倪王、谭王,贝王、澶王。
逮至如今,随着皇帝的年龄增多,子嗣越来越艰难,以前扎堆出现的情况没了,五十岁后,更只有一年一个。
皇子的数量,难以抑制地升到了五十二人。
如今适龄封王的皇子,还有八人。
故而,此次分封定王、瀛王、夔王、泌王、郢王、成王、凉王、伊王。
末尾的伊王,排序四十二位,刚满十岁。
诸臣都麻木了。
藩王们目瞪口呆。
那么多的弟弟,他们根本就认不出来。
“父皇老当益壮啊!”
秦王与齐王对视一眼,心有灵犀。
辽王则沉默了。
他么的,他纳了几十个妃嫔,到如今也才七八个儿子,跟父皇根本就比不了。
一场简约而又隆重的典礼结束,朱谊汐缓了口气。
在他身边,则坐着已经册封为太孙的朱辅炚,十九岁的他,已经足够亮眼了。
朱谊汐前两年就与他配了婚事,按照惯例是勋贵之女,普通的伯爵贵女罢了。
太孙妃已然怀孕,用不了几个月,他就得抱曾孙了。
“你们兄弟们聚少离多,朕已经老了,日后的大明的江山社稷就交给你们了……”
皇帝感叹一声,藩王们纷纷应下。
一时间,场面倒是热闹了几分。
但藩王们的交际却是狭隘的很。
辽王与邢王打得火热,秦王与卫王也是如此。
太子身边自然是亲弟弟湘王。
朱谊汐也不管他们真情还是实意,自顾自地喝酒起来。
这时,忽然有宦官脚步急促而来:“陛下!”
“闽国首相求见!”
“让他进来!”
只见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哭丧着脸,涕泗横流地跪地:“陛下,闽国传来消息,闽王殿下薨了——”
“什么?”朱谊汐难以置信:“老十二才三十岁呀!”
一时间,养气多年的皇帝竟然眼眶含泪。
闽王的英年早逝,这让朱谊汐心底升起一股哀伤。
“殿下之藩后,身体倒是康健,这几年却日趋严重了,臣临行前,殿下已然不能行走,其再三言语,希冀亲临京城拜寿……”
“宴罢了吧!”朱谊汐没了兴致,他站起身,挥了挥衣袖:“太子留下,其余人都散了!”
很快,诸王散尽,唯独太子搀扶着皇帝来到了榻上。
朱谊汐背靠软枕,闭目养神。
“闽王无后!”
忽然,皇帝睁开眼睛:“太子你觉得应该怎么处置闽王?”
“可遣一亲王镇之?”太子心中感叹,不愧是中兴大明的雄主,恢复的极快。
“你的弟弟们不适合!”朱谊汐坐起来:“成年的,已经招揽不少的私臣,去了闽国就会掀起乱子,未成年的太小,几年空窗期容易引起麻烦。”
“况且,闽王绝嗣,也不能没了香火!”
“您的意思?”太子一怔。
“辅灼今年十七了吧!”
“是的!”
“把他过继给闽王吧,正好合适!”朱谊汐随口道,仿佛说了一件小事。
但对于太子来说,可谓是震撼。
自己的儿子不再是儿子,儿子给弟弟当儿子……
见太子沉默,朱谊汐开始教导起来:
“亲藩关系远近不同,最要紧的莫过于血脉远近了,对于你来说,日后继承皇位,没什么比亲儿子值得信任了。”
“日后藩国之中,必然会有不少绝嗣之事,过继之事不可避免!”
“可惜,你的儿子还是少了些……”
翌日,诸王们就知道了,皇帝将皇孙过继给闽王为嗣子,以全香火,议论纷纭。
无论怎么言语,但这是老皇帝的命令,谁也无法反驳。